沈墨闫闻言便撑着手臂坐起身,同样含笑回应道:“我虽不若你精力无限,却也多的是少年精力,这么一会儿便足够了。”
白修岐闻言便往他榻边行来,在边上站定后凑至他面前道:“墨儿若是也来修行,往后我们便可随意赏玩各处,毋需担心累着你。”
少年人总是有些叛逆时候,沈墨闫那时听得多了,最烦便是他人劝他修行,闻言当下便变了脸,置气道:“你怎地也同其他人一般要来劝我修行?我这般的凡人你若是看不上,那便请便,寻那些修行了得的人去!”
白修岐见他恼了,忙道:“怎地便成了我看不上了,我不过随口一句,哪里便值得你置气了?”
沈墨闫却是不理人,白修岐便干脆在他榻边上坐下,抬手顺了顺他睡乱的发,温声哄了:“是我失言,墨儿不愿修行,那便不修,无甚要紧的。今日行了太多地方,你且再睡一阵,养足了精神,我们再去玩耍。”
沈墨闫生着气,哪里又睡得着,正要回一句他不想睡,却不知为何突然又倦意来袭,接连打了数个呵欠,白修岐见此便催着他躺下,为他腋了盖被,守着他睡了。
之后沈墨闫便睡得沉了,等到他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白修岐正挑了烛火,靠坐在他榻边看书。兴许是睡得久了些,沈墨闫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些梦,又像是没做一般,总之糊涂得很。
他那时年少,不曾细想太多,直觉自己是睡得迷糊了,见白修歧侧首朝他看来,更是直接将这一丝困惑丢了开,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白修歧伸手为他理了理鬓边碎发,温声道:“倒是还不太晚,可是饿了么?晚膳都温着,我让宫人送上来?”
沈墨闫那时不过□□凡躯,自然是饿了,之后便让宫人送了饭。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见了饭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自是一切吃饭最大!
将神思由往事中抽回,沈墨闫微抬首去看白修歧,突地开口问他:“当年你可是劝过我修行?”
白修岐闻言微不可见地一顿,笑道:“怎地突然问这个”
沈墨闫微勾了唇,不紧不慢着道:“方才你站在窗旁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熟悉,然而我却一时想不起是何时见过的了。”
白修岐微一挑眉,道:“活得久了,总有些事要记不清的。”
沈墨闫闻言却是不理,只继续道:“我自认一向记事不差,于是便细细想了一番,竟是真被我想起了一段往事来。”
白修岐未曾多言,只掀了袍角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沈墨闫便继续道:“所以,那时你做了什么?封了我的记忆?”
凡人年岁长了之后,容易不记事确属寻常,然而沈墨闫自入了修真界之后,便从不曾忘了一件事,更甚者,幼时的那些原本有些许模糊的记忆都变得十分清晰。故而,若是他有什么事记不清,那定然便是有人趁他不备之时,在他的记忆上动了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