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澪双手被缚,原本接不着。他也不打算接。但那东西居然直直地落入他怀内,随即在沾衣那刻,自行打开。一件绣着诸天星辰的玄青色大氅裹住了他,披于身后。

“我带你四处走走。”谢灵欢咳嗽一声,勉强算找回点颜面般,道:“你虽然住在幽冥界也有数百年,却从未到过我的王殿。本王带你去看看!”

花清澪挑眉。他一丁点都不想去,去了王殿,怕是更凶险。如羊入了虎口。

“大人,”花清澪带了点惫懒,勾唇轻笑。“卑职可以辞吗?”

谢灵欢定定地望着他,良久,也笑了一声。“不能。”

花清澪便偏过头,扬起被藤蔓束缚的双手,无可无不可地道:“就这样去?”

谢灵欢走近,低头亲自解开他双手束缚,随即牢牢地牵起他的右手,冰凉如石的手指微一用力,与他十指紧扣。“嗯,这样去。”

花清澪低头看了眼,随即嗤笑一声,无可无不可地,任由他牵着手离开了这座牢狱般的永无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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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永无殿的路,却像是长的怎样也走不完。

花清澪在半个时辰后,终于忍无可忍,勾唇讥笑道:“大人这是打算牵着卑职的手,一直走到明儿个卯时?”

“又不须你去当值!”谢灵欢下意识驳回,随即抿唇,不怎么情愿地道:“快了,就快到了。”

花清澪似笑非笑,指尖内那人指腹分明格外不老实。堂堂渊狱之主,居然趁机揩他的油,实在是,让人意外。

指腹摩挲间,那只不安分的手又在游走,沿着他每丝脉络触及神魂。却又故意不一蹴而就,雀舌般,叮地轻啄他一口,随即摇摇尾巴不见。下一次,又在他最料不到的角落,啾地叫了声,勾动的他神魂躁动。

走出数百步后,花清澪忍不住又道:“大人,你也知我眼下只是一缕幽魂,以魂体行走于幽冥,这个……在大人面前,几近于赤.裸.横陈。”

原本是很让人血脉贲张的私事,让他这两瓣艳美的唇一吞一吐,话语就变凉了。

待传入谢灵欢耳内,就异常凉薄。

谢灵欢郁闷不已,指下动作不停,依然如奏琴般,轻抹慢捻,挑动这人神魂触觉,一边慢慢地敷衍他。“啊,这个。”

花清澪停住脚,认真地看着他。

虽然有法术遮面,这人须窥不到他面目,但是谢灵欢仍下意识端正了脸色,眉目端着,声音也透出股天生的倨傲。“横陈不好吗?反正迟早都会有那一天的。在本王面前,你还惧甚?”

花清澪睁大了眼。他倒是真没想到,传闻中不可测的神秘渊主居然脸皮这样厚!如此轻薄的话语,说得却仿佛分外正经。

不,这何止是皮厚!

“大人,”花清澪不得不提高了嗓子,努力地与他争一争。“道侣一事……”

“道侣一事,就这么说定了。”谢灵欢快速截断他的话,然后笑了笑,斩钉截铁般地宣告。“你只须等孤下聘就是。旁的,你什么都不须管。”

花清澪噎住。

但是神魂被这位肆意撩拨,他实在忍不得。“大人,我觉得您择道侣一事,当真可以再议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