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界的师尊似乎发怒了,刚用完他,就忍不住又拿靴底来踹他。

朝云挣扎着爬起身,半垂着头,蹲身用手指去够衣衫。手指哆嗦的厉害,抖了许久,只潦草地抓起长袍,蝉衣依然套不进。

“快滚!”

朝云弃了蝉衣,直接光着套了雪白长袍,抬起袖子,把被汗与污秽弄脏的脸胡乱擦了擦。“是,师尊!”

朝云步履蹒跚地扶着墙走出去。

密室内,气味异样刺鼻。血腥混杂着浑浊的麝香味,渐渐地挥散后,现出泠泠然的水息味。

“啊——!”

巫山掌门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在门窗关闭的密室内,他连唯一的参与者都赶走了,此刻便放心地趴在地上,如野犬般,贪婪地舔.食青砖地上淋漓污渍。

“笨蛋、蠢货!”他抬指抹掉唇角残迹,目现贪婪。“这样完美的炉鼎,体内居然尚且能有上界灵息,哎,只可惜……本尊用了他三百年,也差不多都用尽了。没了,这个炉鼎,轮到本尊手上,就已经只剩下渣滓了。真是可恨!”

他话语里颠来倒去,又自以为是无人旁听,所以停停说说,不甚了了。

密室高墙外,倒挂金钩的两个穿雪白衫儿的人却都瞧见了,也都听见了。绝峰下山风很冷,吹动两人衣衫猎猎。

“哥哥,”左边那个雪白衫儿年岁约十五六的俊逸少年自然是谢灵欢。他眼角微眯,笑了声。“刚才那幕春.戏,好看吗?”

花清澪垂下眼,强自忍住心内悸动,手指被山风吹得微微抽搐了一瞬。

“是不好看,还是不解恨?”谢灵欢凑近他耳边,附耳低低地笑道:“刚才那个朝云,就是当日里在瑶池畔,你为他哭泣月余的鱼妖。”

见花清澪依然不说话,谢灵欢又咬了咬牙,声音转冷。“你莫不是……仍在怜惜他?”

花清澪指节剧烈地跳了跳,他眉峰下的眼帘也颤抖不停。不过不是因为羞,或是觉得不忍,而是——“景渊你早知道鱼妖没死?”

花清澪震惊且诧异,仿佛一脚踏空、半个身子倒悬在绝壁,坠下去就粉身碎骨。

当年他一直不曾弄明白的局,此刻就在眼前隐隐绰绰,就快要撕开迷障了。

花清澪心口起伏,就连呼吸都险些稳不住。“景渊,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谢灵欢挑了挑眉。“事关生死幽冥,本王都知晓。”

谢灵欢大包大揽,随口就把大话说尽了。然后仔细一回味,对,好像他没说错啊!但直觉提示他,显然哪里答错了或是答漏了。

“清儿,你想问的是瑶池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