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飞看着他的背影,坚韧巍峨如峭壁山崖中支出的一棵劲松,她有些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找到衣服穿上,还黑白搭得刚好,看起来气势很足,十分唬人的。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抬眼看向凤栖飞,明明是直视,却有些瑟缩的意味,她大方回视过去。
视线相触,他便想回避,可在目光扫到她右手小臂一条极长的伤痕时,瞳孔收缩,眼中现出杀意,后又涌出……她不明的意味,她只发现他的气息凝滞了片刻。
陆无迹低声道:“郡主……”
凤栖飞没怎么听清,她走到椅子旁坐下,眼中带着询问看向他。
他又缓缓道:“奴才斗胆……可否为郡主……上药。”
他一句话分了三段,凤栖飞耐心等着,听懂他的意思,她笑了笑,“这点小伤,没必要。”
她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早点休息,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身前躺倒的地方很温暖,凤栖飞昏睡之前却皱了眉,她很讨厌失去控制的感觉。
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她睁眼时天刚微亮,身下的床很熟悉,她已躺过一次,看到天棚的景象她也不再惊讶,垂眼一看,眼前也是眼熟的掖得很好的被角。
昨夜的记忆一下涌入脑中,她坐起身往旁边看去。
那人蜷缩在椅子中,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只一颗头露在外面,她略略放心,却滋味难言。
这人对他自己的伤势没点数吗?深夜最脆弱的时候,就在椅子上将就一夜,本来今日能好一分的,这样一来又要加重两分。
她坐在床上瞪着他,脸颊还有些气鼓鼓的,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摸了摸脸上的伤。
伤口已经一点也不疼了,摸上去有些凝露的触感,她沾了一些,放在鼻尖嗅了嗅,一瞬便扬了眉。
这人不是有好药吗?效用虽然比他给他自己用的黄灰药粉差了些,但是胜在痛意轻,还不会留疤,还有就是比那药粉贵了百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