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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戴头巾穿浅绿长衫的男人徐步走了进来,衣冠楚楚,文气十足,透着一种能被风吹走的文弱气质,但他脚下跨步却不小,看见她也只微微惊讶,几瞬便走到了她身前。

他带的人不少,一进门就按命令分立两侧站在院中,他身旁一个人十分狗腿的上前,对着凤栖飞正要说什么,被他抬手阻止了。

他朝她点了下头,道:“这位姑娘就是吟引司前执首青蝉?在下是州府新提拔的典史吴齐,奉游大人之命来向陆师爷传达指令。”

他面上带着敷衍的笑,眼睛斜看向一边,好像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吴齐?凤栖飞挑眉,这不是她在陈决易属下院子中听见过的那人吗?而且声音也非常相像,原来就是他向陈决易进言称陆无迹有问题,让陈决易心甘情愿为他人所驱使。

看他今日兴师动众的样子,还不知他要做什么,她道:“原来是吴大人,有失远迎,陆师爷他病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等他醒了,我一定转告给他。”

吴齐咧嘴笑了笑,“青蝉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恕在下说话直接,你们孤男寡女,为何如此亲密?我乍一进门,看见姑娘在,心中非常惊讶,你们既没有公事上的交集,还是避嫌为好。”

凤栖飞没作什么反应,淡笑一声道:“他确实不方便见你,你跟我说是一样的。”

他笑得更为夸张,好像她触碰了什么不得了的禁忌,“姑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真的十分好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明明已经被撤了位置,这些发生过的,没发生的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为何还不离去呢?今日出城正好,适合赶路。”

凤栖飞皱皱眉,“吴大人刚升要职,应该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吧,何必在这里耽误时间呢?如果不方便说,你可以给我信件,我转交给他。”

吴齐眼中趣味变浓,“姑娘三番五次地阻拦,陆师爷知情吗?你对他最多算个熟人吧,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这件事很重要,我现在就要见他,亲口告知才行。”

她缓缓呼出憋着的一口气,什么关系?没有资格?他看着这人一脸长舌妇似的神情与姿态,暗暗拧眉,忽地,眼中绽出笑意,挑眉道:“我们暗度陈仓,哦不!私定终生了。”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足足有几息时间说不出话,在场的人无不惊异,但在此都不敢交头接耳,她接着道:“吴大人,他现在确实没办法亲自听你的传令,只有请吴大人慨慷些,直接告诉我吧。”

吴齐看着眼前盈盈笑着的人,只觉得四周景象都虚幻起来,他实在有些不敢置信,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一口气道:“他是游大人聘的师爷,现在游大人把他解聘了。”

凤栖飞神情不变,“原来是这事,这等小事也劳吴大人亲自上门,真是不好意思。”她面向官府的方向,“游大人是胡州的父母官,还要多谢游大人给他的这次机会,如果今后还能有幸,一定更加兢兢业业为大人分忧。”

然后再转向他道:“如果吴大人方便,麻烦将这些话转告给游大人,今日招待不周,青蝉十分抱歉,下次有机会再来做客吧。”她放长目光看向门口,“吴大人回去的路上慢些,我就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