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落下一子,“皇兄,其实咱们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一个奴才罢了,最多玩个三五个月也就弃了,栖飞愿意有个侍宠,就随她吧,侍宠都是一茬接一茬的,她开了这个头,以后会源源不断有新鲜的,就是和腌臜太监这一段,朕怕污了她的名。”
靖王执子看着棋盘,“陛下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栖飞她啊。”
他抬手落子,“我是父亲,直说了,也不是夸她。她心诚,心善,玩弄不了感情,她以为他们之间这种关系,就跟寻常夫妻一样,认定了,那就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我才着急忙慌地来了,虽然她早就自立了,见过的肮脏事也多,但是我还是怕啊,我怕有人所图不轨,怕她别人骗了。”
皇帝看着他微皱的眉头不解,“所以皇兄来看了这半途冒出来的女婿,觉得还不错?不会吧,就是会些功夫罢了,他家族覆灭,几岁就进宫为奴,这你也看得上?”
靖王闭上眼缓缓摇头,又睁开道:“我不是在选女婿,管他什么英才都配不上我闺女!我只是帮她看看,她选的人,值不值得,能不能陪她共度余生。陛下,在古南城,大家都过得朴素,没有京中这么多规矩遵守,都是从战乱时候过来的,能有个人和你扶持一生,就是一段良缘了。”
他抓起棋盒中一把棋子,又将其从指缝散落,“至于这个人是个阉人,这事我管不着,她觉得行那就行,今日来叨烦陛下,先要感谢陛下对栖飞的爱宠与宽容,再就是希望陛下由她去吧,世人都知他们这种身份差距会很艰难,她这么大了,也能自己判断了。”
皇帝沉默落下最后一子。
靖王笑笑,“我输了,陛下的棋艺高深,自愧不如啊!呵呵,最重要的请求,我刚才给您讲过了,陆无迹在东厂几年,您用起来也挺顺手吧,他也是个有能力的,希望能一直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您就让他在那呆着吧,犯了错反正照打不误就成,平日里让他好好办事,有时间陪伴栖飞就好,您看行吗?”
皇帝微顿,眼中浮起轻笑,“皇兄都为他求到这份上了,朕也没什么可说的,可这半个月的消失不见总得有个交代吧,而且我大夏的郡主只能无名无份委身于他,受个三重刑罚,我就既往不咎,皇兄觉得如何?”
三重刑罚指的是东厂重刑的刑罚,专对重犯而用,一共五重,还从来没有人受了三重之后还有命在的,他虽有内力在身,三重下来,也不止脱一层皮。
靖王叹一口气,“就按陛下说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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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飞穿一身中衣,披散着头发伏趴在床边,一手垫着下巴,一手伸到床外轻轻荡着。
当日她父王到了营中,看她浑身浸湿,衣衫染血,形色惨白的样子,一声怒吼把地皮都震得抖了一下。
顾及着皇帝也在,把卓寒瑾捉了,带着她先回了城。
胡州那边早就派了官员接手这件案子,相关犯案的人都下了狱,就等幕后凶手落网,然后该判的判,该罚的罚,让这桩案子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