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嫂的比大嫂有心眼些,乔氏压低声音劝,“大嫂可千万别冲动,以阿公阿家疼三郎那个劲儿,他们会同意分家?若传出个不孝的名声去,能叫人骂死。”
乔氏这样说,心里却很认同大嫂阮氏的话。
大郎和二郎只会闷头干活儿,生的儿子也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从里到外透着憨实。
按理说季父也这样,就是这么个种,可谁知还能出个三郎那样的,季弘远也就高个儿随了季家,其他哪儿都不像季家人。
大郎和二郎长得壮,也黑,偏三郎白白嫩嫩比县里的女郎还好看,还瘦得好像这些年家里好吃好喝都喂了狗。
不光这样,他还特别会来事儿。
好比吃饭,砍柴担水那都是大郎二郎的事儿,切菜做菜那是她俩的事儿,端菜摆碗筷那是小辈的事儿,他就光管吃。
哦,还会夹几筷子好菜给爷娘,嘴里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一年四季不重样。
要是这日赶上季母孙氏洗刷碗筷,三郎保准跑过去又是烧热水,又是凑过去洗俩仨碗,就叫孙氏心疼得心肝肉一样,扭头满村炫耀最孝顺莫过季三郎。
感情他们这些真干活儿的,都天天吃白饭呢。
这事儿就不能多想,越想越难受,难受还得憋着,全为难自己身上了。
大娘子阮氏估摸着也想起季弘远什么德行了,气得喘着气骂得更难听,“也不瞧瞧这都啥时辰了,没羞没臊的,这是等着咱们把饭菜给两人喂到床上呢?说出去我都没脸见人!”
说罢她甩着盆里擦洗碗筷的粗布起身,“大不了我跟大郎带着孩子回娘家找活路,也比伺候这俩祖宗强!”
话刚落地,扭过身她就看见陆含玉面带微笑站在门口,貌似还听得挺起劲,只能尴尬站在原地。
但阮氏嫁过来多年,还生了两个小郎,底气也足,再加上越说越气,尴尬很快扔到脑后,扬声阴阳怪气起来——
“哟,六娘你这是才起?我以前还当三郎本性懒惰,感情县城里就是这么个风水啊。”
“起来有一会儿了,怕打扰嫂嫂们说书的雅兴,没敢进门。”陆含玉不是会让人骂到脸上的性子,她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