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弘远像是被她眼泪烫到了似的,撇过头,“我也不想的,但你也知道科举不易,在京城过活更不易,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我保证,只要我有一天爬到再没人敢欺负的位子上以后,一定八抬大轿把你重新抬回来!”
陆含玉流着泪后退几步,“那时你有了正头娘子,迎我进门做妾吗?我不稀罕!这两年多你对我的好,都只是为了你的前程?”
季弘远有些不自在,实则是心疼。
陆含玉很少哭,就在他面前真哭过一回,在船上,也很快让家法给止住了。
这会儿见她神色哀伤,他心里莫名跟让人捅了刀子一样难受。
所以他接下来的甜言蜜语都显得真切不少。
他上前拉着陆含玉苦苦哀求,“六娘,有贵人看中了我的天资,只要你愿意下堂,我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对你的情意绝无半分掺假……”
陆含玉甩开他的手,捂着脸哀哀地哭。
陈嗣主仆品着,渣,是真渣,不过还渣得挺自然,这季三郎是个唱作俱佳的好手。
实则季三郎最精湛的演技还没出来呢,他悄悄看了眼天,暗中掐算一番,还不到时候。
于是他绕在陆含玉身边,又是一箩筐的甜蜜话说出去,虽然是凑时候用的吧,听着也叫人心里舒服。
陆含玉哭声渐渐小了。
陈嗣忍不住仔细听了几句,以后后宅再闹腾,说不定能用上一用。
陆含玉觉得自己快哭不下去了,怎么还不到时候啊。
就在她快被季弘远逗得笑出来的时候,季三郎松了口气,噗通跪下了。
这是俩人约定好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