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墨设身处地,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生不如死,何况是一国储君。他记得十年前,太子哥哥的处境就已经非常不好了,如今什么都干不了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后宫前朝的那些豺狼虎豹,岂不要生吞活剥了他?

不行!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

于是季淮墨直接招手唤来守在门口的年轻管事,对他耳语几句,再将一个香囊放进他手中,嘱咐他一定要交给太子殿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哪个雅间,只好目光追随着管事的身影,终于见到他进了正对着自己的一间最大的雅间。

那里帷幕重重,还有雕花屏风阻隔视线,季淮墨并看不太清里面的一切,只偶尔能捕捉到一片一闪而过的藏青色衣袖。

想来,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身后的木扬眼见季淮墨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同一个方向,不由得有些吃味,于是便语气颇酸地开口:“他不会见你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木扬眼见他在做无谓的挣扎,便也索性不再管他,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饮自乐起来。

而这时,楼下也早已因为太子殿下的这半阙词再度炸开了锅。

“绝对啊!绝对啊!”

“男儿志,当报国,少年时。壮年何事憔悴?却道敌未灭。紫金关外饮恨,赤诚心事谁怜?千万莫回首。伊人独望处,春暖花开景。”

语言虽没有太华丽,但却浅显易懂,就算是稚子或老者也能轻易明白其意,更重要的是,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苍凉无奈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是写不出来的。

季淮墨也觉得他写到自己心坎里了。

太子哥哥不愧是太子哥哥,就是懂自己。季淮墨此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梦中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情。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被季淮墨派去的那个年轻管事,小跑着回来,手里拿着那个香囊。

季淮墨瞧见这番情景,不由得心又重重地沉下去。

他知道结果了。

被拒绝了。

木扬瞧见他这番心里颇不是滋味,“别伤心了。以阿墨的身份,见圣上都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是太子殿下。”

“可他若是打定主意不见我呢?”季淮墨不知为何,突然就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了。

“他不会不见你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木兄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这儿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不如我陪阿墨去城郊跑马场走走,换换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