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安平帝与嫡公主,几乎每次都会准时到毓庆宫报道。有时候太子昏睡,他们就在寝室坐一会,有时候太子正好醒着,他们就陪他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很快,如果没有不断告急的战事的话。

“扬弟,你病着,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正理。”

“是啊,十一弟,那些事,就交给别人去操心好了。”安佩昭今日正好一起进宫看贵妃娘娘,想着许久没有见到长姐了,便也一起来了。

太子殿下今日感觉略微爽利了一些,便由宫人扶着下床歇在了软榻。

闻言嘴角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储君者,当忧天下之所忧,乐天下之所乐。二姐,你此话差矣。”

“我……这话是外公教你的吧?你别听他的,都要这样的话,能不把人累出毛病吗?他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偏偏要别人跟他一样,老顽固。”说完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昭妹,慎言。”

“好了好了大姐!你越来越跟母妃像了。”

“贵妃娘娘也是为你好,你说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不能庄重点?”

“是,是,我知道了。我们别在十一弟面前讨论这个了,可以吗?十一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听到这话,安佩蓉果然不再纠缠方才这个问题,转头担忧地望着安钦扬,“扬弟,怎么了?头晕?”

眼睁睁地见着弟弟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脸迅速地苍白了下去,安佩蓉别提有多心疼了。她扶着安钦扬,轻轻地把手覆上他的额头,感觉到有些热度,连忙一叠声地唤宫婢去把张御医找来。

“姐姐……无妨,只是有些累了罢。”

安佩蓉依旧不肯掉以轻心,“不行,还是让张御医过来看看,是不是……”毒性反复。

这几日安钦扬莫名其妙地好转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因为不明原因被压制住了。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反复?说不定他又会在某天突然昏迷不醒,然后再无醒来的可能。

安钦扬为了安抚她的心,就顺从地让她把自己扶着躺下来,等着张御医来给自己诊脉。

躺下的时候,他想,要是这些事让季淮墨来做,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看来自己得加快做某些事的速度了。

张御医来了之后,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耗费了大量心神”,建议多多休息。不出意外,安钦扬接收到了两女谴责的眼神,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安佩蓉指使别人把榻边堆着的所有折子和密信通通收走了。

“姐……”

“没得商量,什么时候把身体养好了,什么时候来找姐姐要回吧。”

“……”安钦扬看向安佩昭,不料安佩昭却朝他吐了吐舌头,“好弟弟,你就听大姐姐的吧!姐姐我是爱莫能助了。”

“……”

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方才是谁替你解的围。

因为安钦扬的逐渐好转,宫城上下,也逐渐有了些笑模样,不再那么气氛压抑。这份喜悦,也逐渐蔓延到了整座皇城。季淮墨得知消息的时候,差点要当场跪下来高喊“谢天谢地”了。回到家后,他就直奔长生娘娘的神殿上,长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大意就是“感谢娘娘保佑太子殿下,让信男做牛做马还愿都行”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