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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谢砚书今儿一大早便已出城了。”李安将手中的一碗还冒着热气儿的参汤放在了案桌上。

坐于无上宝座的帝王睁开了眼,自带威光,他拂开了案前的奏折,额前皱纹满布,摆在他手边的奏折乃是宋太傅呈递上来的。

如今皆知薛景琅和废太子萧珏成乃是他的禁忌,可这三朝帝师宋太傅竟还冒死谏言让他暂且先放了薛景琅,以平凤阳之乱,连上了几次奏折,让他不禁怀疑这位宋太傅究竟同薛景琅究竟有何牵连。

只不过现下更让他觉着有趣的并非是此事而是那国公府的谢砚书。

“依你看,谢砚书此举究竟是何意?”萧齐北随手拿起一方奏折在桌上敲打着。

李安转了转精明的一双眼,沉吟片刻后:“依老奴看,世子爷许是年少气盛,想要有所建树这才请缨去往凤阳。”

萧齐北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折子砸向李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安跪地而呼:“奴才冤枉啊,陛下,世子爷本就是个怀有青云之志的少年郎,也正如此,玉华公主才会对其倾心。”

李安跪坐在地,他望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这个他从小就服侍的帝王,分明从前的他也是一名励精图治,信任忠良的君王,可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变得多疑善猜忌起来。

曾经在这位帝王手中的忠臣已所剩无几,眼瞧着他将目光对准了定国公府,李安确是不能再让萧齐北继续被人蒙蔽了双眼,残害忠良。

萧齐北高坐在位,睥睨着殿下的李安,若非李安乃是他的大伴【1】,伴他多年,对他是绝对的忠心,只凭方才的话,他便可立即要了他的命。

明眼人谁会看不出谢砚书此举的用意?当今的国公府如履薄冰,谢砚书不会不知若主动前去凤阳会招致他萧齐北的猜忌,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而这样做唯一能带来的好处便是能够让他萧齐北暂时不敢动薛景琅。

萧齐北往身后的金丝垫躺去,他细下思索了一番,倏然腾身而起,负手立于金漆玉座前,已近染白的鬓发微微晃动:“玉华?”

方才李安所言倒是提醒了萧齐北,萧齐北浑浊的眼珠子突然迸发出一道精光:“是啊,还有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