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来了,我亲爱的外甥。”

白逐坐在车里,降下半扇车窗与顾州握手招呼,她穿着得体的黑色大衣,仿佛她只有这一种颜色的衣服。顾州坐进车里,带进去一股寒意,白逐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跟季垚很像。

司机很快就转上公路,顾州能看到远山起伏的脉络,东北长时间下雪,路边摆着不少冰雕,装了彩灯,漂亮又繁华。

“去见见徐太太吗?”白逐问,她的眼睛嵌在长眉下,“那里摆了晚宴。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直接去猎场,会有人接待你,我明天再回去。”

顾州搭着双手:“既然来了,当然要去拜访太太,我妈妈在世的时候,还经常提起她老人家。”

“多谢你们这些年一直照看着她的坟墓,而我却很少去看她。”白逐摸摸手背上的皱纹,她苍老的面容中忽然浮现出一丝愧疚,一直长长地望着窗外,好像雪中有看不完的风景。

“我会告诉妈妈你很想她的,十年了,希望她还没有忘记我们。”顾州说,转了一个话题,“这次来找夫人,是想从你的猎场要几个人,然后到俄罗斯去。”

“连你都叫我夫人了,怪生疏的。”白逐拢拢头发,随口说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顾州看了一眼隔音板前的司机:“唐霁越狱了,夫人。燕城监狱遇到了一点麻烦,而且出了人命。我得亲自去一趟俄国,唐霁现在在俄罗斯境内。”

白逐拖着尾音哦了一声,没有多问,她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说:“外甥,白家已经很久没有和顾家来往了。”

顾州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没有表露,他擦擦手套上的褶皱,笑道:“但你的儿子、我的表弟确实是被唐霁陷害的,夫人,你一定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