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巍捧着一个陶瓷杯子瑟瑟发抖,杯子里飘着几片老姜,何峦煮的。过了半晌缓过劲来了,陈巍才开口:“你说我干啥去了?我跟着军车去峡谷里,说是去巡逻,实际上是去干仗的。”
何峦坐到陈巍床边上,盘起腿给他擦头发:“干起来了?啥土匪敢跟军方干仗?上天了?”
“不是土匪,不是人,是江水下面的大东西。”陈巍喝一口姜汤,胃里热气升上来,稍微缓和了一点,“还有那几辆军车,老子一早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我还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何峦忽然想起军车上斑驳的颜料,那颜料说不上来啥颜色,像是暗沉的红褐色,又像是泥土的颜色。
“那几辆军车的牌照,不是林芝军区的。v字打头,那可是真雷区,军w、四总、大区直属单位,都不是凡人,你说这对劲吗?”
“当然不对劲,去趟峡谷怎么惊动了成都大军区,不至于。”
“不至于,我也觉得不至于。但你知道后来遇到了啥事不?军车在前面开,开到一段路突然停了,那段路应该是峡谷中部,悬崖边上,下边就是雅鲁藏布江,停在这地方,找死呢?”
何峦给陈巍擦干了头发,另外倒上一杯热的生姜水,窗外彩色的幡旗从屋檐下穿过,雪花片子慢慢地落。
“那他们停在那里干什么?难不成前头还能会车?冰天雪地的,一不留神就翻下去了,尸体都找不到。”
“我们时间局的车跟在后面,有人问原因,前头传话来,走不了了,要炸山。我想你瞎扯什么淡呢?公路都修好了,还炸山?要打隧道穿过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