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已经走上前，准备帮白景离解扣子了。哪知白景离气呼呼地站起来，一下子推开他，“爸爸,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景离这次回来之后，整个人沉静又乖巧, 这会儿却突然发起脾气, 让陆州摸不着头脑。

白景离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身上的衣服。他昨晚没有洗澡, 直接穿着这身衣服就睡了, 此时牛奶顺脖子淌, 黑色卫衣像是印上了一块地图。

“还好只是脏了，没有烫坏。”白景离松了口气，随即不悦地抬起头, “爸爸，你以后注意点，我不喝牛奶，以后不要随便进我房间了。”

陆州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嘉嘉,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态度有问题吗？”白景离一连抽出好几张纸巾，擦拭着衣领上的牛奶：“这件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连睡觉都舍不得脱呢, 你倒好，直接给弄成这样。”

陆州看向他的衣服，目光顿时变得幽深许多，“你不急着擦脸，却忙着紧张一件衣服？昨晚还穿着它睡觉？”

“我喜欢，当然穿着睡觉。”白景离说得很坦然。

陆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嘉嘉，就因为这是那个男人……不，你那男同学的衣服，你就宝贝成这样？”

白景离头也不抬地擦衣服，“当然，我还要还给他的。”

忽然，他的手腕被陆州攥了起来。白景离吓了一跳，抬头正对上陆州有些愠怒的脸。以往陆州就算训斥他，也只是皱着眉，一副无奈的样子。此刻这种实实在在的怒意，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陆州的脸上。

白景离原本想抱怨的冲动顿时消失无踪，怯怯地说：“爸爸，疼……”

陆州这才意识到自己吓着了儿子，表情缓和了些，却并没有松手。“嘉嘉，这衣服已经很脏了，听爸爸的话，扔了。”

白景离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陆州见儿子不同意，语气便又有些重了，“那个男同学家在哪，爸爸帮你送钱给他，就当赔这件衣服了。”

白景离皱着眉，不可置信道：“爸爸，你简直是莫名其妙。这件衣服好好的，洗洗还能穿，为什么要扔掉。再说，就算赔钱，为什么是你去找他？”

陆州眼神微有闪烁：“你最近功课紧，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无关紧要？”白景离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嘲讽，“对爸爸来说，除了做试验，别的事情不都是无关紧要的么？包括我……也是无关紧要的，你还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嘉嘉，爸爸没有。”陆州握住白景离的那只手紧了紧。

白景离却往下扒着他的手，语气冷淡，“爸爸不用解释了，我的成人礼你都能错过，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州叹了口气：“嘉嘉，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和爸爸怄气，才会和那个男同学走得这么近，那真的没必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