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道:“什么旁人,也就你苏大人这样仔细。”

苏喻冲我招手道:“下来吧,让我看看。”

苏喻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推辞,当下跃下马来,在廊下捡了个地方坐了,解开了衣襟给他看。

苏喻只看了一眼,便蹙了眉,一言不发起身向殿内走去。

我在他身后道:“怎么?”

苏喻步到银盆边净手,他洗的很仔细,洗了半天,他还在望着他自己的双手,只是静静道:“这伤拖得太久了……”

我愕然道:“啊?拖得太久治不好了吗?”

苏喻又陷入了沉默,直到他回到我身边,才道:“治得好。”

我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既然治得好,你干嘛要露出这种吓人的神情。”

他仍是沉寂着眼神,瞥了我一眼道:“因为……这种伤很疼,定是疼了很久。”

我竟一时语塞,渐渐收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不自觉道:“苏喻……”

唤了他的名字,但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喻约莫是与我太熟,知道我横竖也说不出什么,他连眼都不抬,自顾自取了小刀和白布,道:“忍着点。”

话音刚落,我便觉得伤处一凉,苏喻动作太快,还不等我看清,他已然用白布覆上了伤口。

我这才觉出疼来,本能地伸手一按,竟按在他手上。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终于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十分复杂,难以言喻,但其中许多,竟是有些怪我了的意思。

我被他一看之下,竟有些心虚,没话找话道:“你……你今天下手好重,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苏喻淡淡道:“烫伤,上面还有纹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

苏喻道:“多半是你喝了酒,将燃着的长明灯按在怀中才有此伤。”

“苏喻!”我惊异道:“难道你真和清涵学了什么异术不成?连我喝了酒都知道了?”

苏喻平平道:“我没有学异术,我只是太了解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我细细观察他的神情,岔开话题道:“不是我说,我觉得你一回到朝堂就像变了一个人,又跟个假人儿似的了。”

苏喻依旧不为所动,又责备地看了我一眼,道:“殿下并没有麻木,以后不要再用伤害自己来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