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聊,我就是来找鸽子说点事。”孟管事的胖脸上挂着笑,十分随意地向周围人摆了摆手,自己走到了叶鸽的床边。
叶鸽听到孟管事的话,虽然脑子转的有些慢,但也隐隐地猜到了怕是与昨晚的事有关。
果然,没一会,他就感觉到头上一凉,却是孟管事的手探到了他的脑门上:“哟,鸽子你这是怎么地,头上这么烫。”
叶鸽当然没法回答他什么,只是摇摇头,撑不住又闭上了眼。
孟管事见状,叹了口气:“正好,班主让我过来传话,要你最近不要去前边做工了,你就趁着这几天好好在屋里养病吧。”
不去前边做工……是不想让自己碰到谢三爷吗……
叶鸽昏昏沉沉地,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只是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孟管事。
可惜,他病得实在太重,没一会儿视线就模糊了。他隐约能感觉到孟管事又跟屋子里的伙计们说了什么,但听不真切,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这一次,叶鸽也不知自己究竟又睡了多久,直到腹中饿得实在受不得了,才醒过来。
外头已经又入了夜,房间里暗暗的,窗户上糊着厚厚的油纸,将外头廊下挂着的灯笼光遮住了七七八八。
兴许是因为刚退了高烧的缘故,叶鸽觉得身上轻飘飘的,没有一分力气,口中却似已经干过了头,只有股麻苦味。
前头的戏应当还未散场,他隐隐地还能听到几声锣鼓。但也因此,并没有伙计回到屋子里,叶鸽寻不到能帮忙的人,只好自己硬撑着冷硬的床板坐了起来,打算去找点吃的。
可他刚掀起厚重的被子,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北风吹得灯笼摇摇晃晃,仅剩的灯光也越发昏暗,但正是在这样的光线中,叶鸽分明看见了,房间内的门口处站了一个黑影。
他穿着一件怪异的青衣戏袍,宽大的袖子毫无支撑似的直垂下来,几乎要拖到地上。可再往上看去,他却只生了一颗极小极干瘪的头颅,黑枯的面容在黑夜中,与骷髅别无二致。
叶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想要寻点什么东西防身,可手边却只有干冷的被褥。外头的风声将戏音吹得零散了,断续传来的那几声“咿呀”,也像极了昨夜听到的鬼哭。
就在这时,那穿着戏袍的人突然僵硬地动了起来,一侧身子耸拉着向前倾去,两条胳膊无力随着动作摆动着,而后又是另一侧继续向前挪动。
这样的动作诡异而又滑稽,叶鸽丝毫不敢大意,只能不断在床上向后退去。
可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人时,肩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