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其实已经都不在了。哦,别露出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表情,想想我的‘买卖’,我想见他们一面不是挺容易的吗?但是……事实是我并不想见他们。”
“他们是受人尊敬的科学家,学者,研究兽化能力这方面的。结果他们自己不是兽化能力者,而他们的孩子却是,甚至用不着检测仪进行检测,光凭我当时的异常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现在你看我,除了夜盲症之外,基本没什么问题对吧?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啊,有一个特别可怕的延迟效应……不,现在看来应该是某种‘神话奇观’吧,但是没什么差别,非常可怕就是了。乌鸦是报丧鸟,乌鸦又是乌鸦嘴,非常不幸的是,乌鸦还被认为能够通灵。这几种复杂的情况叠加在一起,后果可想而知。”
“您如果不想说的话……”于牧小心地插了一句。
“哈,事到如今,那时候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反正这么说吧,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好话不一定成真,坏事却有意无意能够应验。说谁谁谁出门被车撞死,保不齐他出门就被车撞了。哎呀,现在说起来还有点瘆人呢是不是?何况我当时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说出些不经大脑的话呢。虽然并不是一定应验,但吓人也是非常吓人的。”
“照理说,如果这种神话奇观是植入增幅器之后出现的,只要再做一次手术取出增幅器就行了。但是吧,我这种情况太特殊,连我父母这种一直研究兽化能力这方面的都想不出什么办法。不过,他们倒是挺有责任心的。这种责任心对其他人来说可是好事,对我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好的事喽。”
“他们把我关了起来,对外宣称我回去乡下老家和老人一起生活了。但事实上,他们在实验室秘密成立了一个研究小组,搜寻各种各样的实验性方法来治疗他们自己孩子这可怕的恶性神话奇观。为了防止我这个‘恶言灵’在实验过程中干扰实验进程,我只能一直带着特制的口罩,老是压得我舌头疼。之后还得呆在一间与外界夹着一层真空隔离带的房间里,因为他们之前的研究结论之一,就是如果我说的话不被任何人听到,那就不会出现问题。哎,现在有时候我还在想,那弄点什么药把我直接毒哑了,或者做个声带切除,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非要做这种一不留神就会出大问题的实验,样本还只有一个!这样出不了成果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你肯定受了很多苦。”于牧看上去心疼得要命。
“我就知道还是你心疼我!嘿嘿,还好,实验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其实是在无聊当中度过的。不过有的实验是真的很痛啊。于是你知道的,小孩么,有时候残忍得出乎人的意料。疼啊,怎么办啊,恨死爸妈了啊,得找机会出去加报复啊。
“找啥机会呢?里三层外三层防的这么严密。可再怎么严密,总得验一验这一大堆治疗之后的成果吧?给我台电视,让我说某某某时间电视会坏掉之类的,之后等着看结果。结果那一次,在一个非常恶心的人的帮助下,我利用那一次的机会,没有按照他们要求的内容说。我咒了我爸妈早点死。”
“他们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他们只能祈祷这次的治疗把我治好了,或者这一次的诅咒不会应验。这样的话,他们才有可能免掉横死的结局。”
“不过很明显,睡眠剥夺和直流电刺激胼胝体除了引发癫痫之外什么用都没有。他们在一周之后走在路上,被一个跳楼的人正巧砸中,三个人当场毙命,连个责任人都找不着的那种。如果你之前很在意我为什么会知道怎么照顾癫痫大发作的病人,你已经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