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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还想引两人去镇上的小广场用饭,顺道让他给镇民们点化点化,灵隽却以午后不食为由委婉拒绝了。
灵隽生了一颗完美无瑕的慈悲心,他不苛责镇民们,不意味着他便认同这种捕绝鱼群的做法是对的。因而他拒绝镇民们的盛情款待的时候,司淮自然也不会为了那桌子鱼而帮腔。
只是灵隽虽然告了辞,却没有立刻离开从德镇,而是趁着大家都在小广场上顶着下午的烈阳吃饭的时候,领着司淮在偏僻的小道上绕行。
司淮猜不透灵隽在想什么,只默默跟在他边上走,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师父、师父”地叫唤,一抬头,便看见矮坡上一户人家的墙篱后头探出了半个身子,有些羞怯地朝两人招着手,正是不久前在河边险些被砸中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怕灵隽走了,一边高声叮嘱着让他等等,一边提着绣花裙从石阶上下来,递上了一篮子野果,又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大师的皮相生得好,招小姑娘喜欢。”
“休要胡说!”灵隽瞥了他一眼,十分准确地扣住了他伸进篮子里拿果子的手,一翻一带,袖子顺着手臂滑下去,露出了腕子上松了一指的佛珠。
佛头处用红绳串了一只小小的白色小哨,瞧着像是什么骨头。
“这是什么?”
司淮顿了一下,将那名娇俏少女抛到了树梢后,小心觑了司淮一眼,见他脸上没有愠怒的神色,才将那小骨哨取下,在指尖转了一圈,变换出了一支约莫六寸长的骨笛。
“我在《藏经》里边看到的,藏民们用鹫鹰的翅骨制成骨笛,游牧或祭典的时候都哪来吹奏。里边画的图我大概记得,那日在山上吃完了鹰肉之后,就顺手带走了一根翅骨,自己捣鼓着做了一下,没想到还成了。可是我又怕你看了这骨头生气,只好用了缩小咒,把它变成个小物件挂着。”
小龙崽子挺出息……灵隽觉得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也没听说过你会吹笛子,做出来好看?”
“灵勉大师精通乐理,我的琴就是他教的,也教过我埙萧,再学学怎么吹笛子也不是难事。”司淮这么说着,好似自己已经成了个乐理大家一般,将笛子在指尖旋了一段,才归回原位。
灵勉大师也是灵隽的师兄,掌管藏经阁和佛乐阁,教授弟子吟唱佛乐和佛家乐器,祭典和法会的梵乐皆是由他负责。司淮常去这两处地方,和他也算是相熟,初学时还好,时间长了以后便没了心思,那日看着那些鹰骨忽然生了兴趣,才捯饬出来这么一件小玩意儿。
灵隽深知他学东西的那点耐性,也不戳破他,不发一言地继续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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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头渐渐往西偏,排排房屋打下一片阴影,越走越阴凉,眼见着前头那人走进了幽深的巷子里,司淮才终于忍不住开声问道:“我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