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阮绛,“怎么了?”
“突然有点疼,眼睛。”阮绛拿手指揉了下。
“我看看。”张仪说着,拿开他的手凑近了检查,“是不是飞进去脏东西了?”
“不知道,”阮绛飞快地眨了两下眼,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淌,倒也没有那种磨眼睛的感觉。但他还是说道:“那你给我吹吹。”
张仪嘴上不答,拇指轻轻压着他下眼睑,刚要贴过去,阮绛大喊了声“等下”,差点没把他掀翻出去。
阮绛夺过手机,右眼还在淌眼泪,“你看见了吗?”
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张仪蹙眉道:“你看见什么了?”
“人!”阮绛瞪大眼睛,擦干净眼泪,“到处都是人!”
这话叫人毛骨悚然,右眼因为泪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当视线模糊时,那张自拍上便会隐隐浮现出许多白影,排排站在小青年身后左右。一擦干眼泪却又没有了,阮绛打开编辑给张仪圈那些人影的位置,张仪盯着圈儿里看了半晌,这才发现真的都是些不易察觉的灵界显化,有些是白烟,有些则清晰到差不多可以分辨五官。
阮绛圈完自拍又往前翻看那些画面大同小异的照片,发现几乎每张照片左右都有半个半个的影子,像是每当小青年按下快门时,那“影子”便飞快地跑了,故意不让他拍到一样。
张仪那眉心越拧越紧,沉声说:“摄像机在很多时候比人更敏感,他拍了这么多一样的照片,是在找那些跟在身边的东西到底在哪儿。”
答案不言而喻——全部站在他身后。
此时仍是白天,张仪阮绛再环视四周,背上却一阵阵的发寒。空气中有股潮湿的土腥气,阮绛干笑了下,冲张仪道:“我有点冷……这是正常的吗?”
张仪握着他的手重新揣回口袋里,看看表,此时是下午五点。他面色不善道:“再有一个小时就天黑了。”
他说着,把手机收起来,两手搓热捂住阮绛脸颊,“那个人本来就是来祭孤魂野鬼的,这边又全是空屋,身边围点东西过来是正常的。他被吓到应该也就是因为这个,保险起见,我们检查下附近再回去。”
阮绛若有所思,偏头道:“我怎么感觉,最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张仪直接在他脸上掐了把,“走。”
他们沿着土路往前走了些,这面墙后是个小院子,阮绛探头往里看看,腾地抓紧了张仪手腕,“你看那边。”
屋门没关,几根警戒线垂在地上。向屋内客厅看,地上画满了颜色鲜亮的彩绘,还有好几滩不明深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