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招待所的窗帘非常遮光,即使适应了大半晌,也还是看不太清楚屋内的陈设。阮绛疑神疑鬼的,仍是让视线从屋里环了一圈,这才重新躺下。

张仪兀自闭眼,把阮绛抱回怀里,用拇指轻轻按摩着阮绛眉心。他像是还半梦半醒,揉着揉着,无意识地凑上去在眉间亲了下,然后就挨在上面睡着了。阮绛认命,笑了笑保持着这个姿势打算再睡一觉,刚闭上眼,眉心儿猛地一抽。

“嘶……”猝不及防,阮绛被疼地嘶气,把张仪又惊醒了。张仪看他眉头紧促的样子,总算是清醒了,坐起来开灯,“是受凉了吗?”

阮绛摇头,“不是,感觉嗡嗡的,而且我有点精神亢奋。”

张仪目光从他身上过了遍,瞥见床头那睡前被他放下的水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然道:“我知道了,是因为这个吧。”

第181章 提示

“我把安忍水放床头了,”张仪说着,拿过那水杯让阮绛看,“有时候这东西确实会让人睡不着。”

水杯是个深色的随身杯,半透明的,能看见杯底有层厚厚的盐,还有几枚五毛一块的硬币。阮绛目瞪口呆,接过了问说:“你做了这么一大杯啊?”

“有备无患嘛。”张仪答道。他从阮绛手里拿过那一大瓶安忍水,“我放远点,还收回包里,这样就不会影响睡眠了。”

他回头挑挑眉,一语双关道:“你真是太敏感了。”

“去你的敏感!”阮绛嘴上这样骂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窝进张仪怀里,小声说:“好像是,你把它一拿走立刻就不嗡嗡响了。”

床头灯熄灭,房间再度陷入黑暗,灯灭下去的一瞬间,阮绛闭上了眼睛。于是张仪能看见他右眼上那颗红痣很是鲜艳,他情不自禁地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低声说:“可能是因为红痣吧。以前你只是容易遇到这种事,但在灵感上没有我准。现在……可真是难说了。”

说到这儿,张仪只感到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睁大眼睛呆住了几秒钟,以至于阮绛听旁边没声了又睁开眼看他,半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怀中人身躯温热,空调干燥的风也轻柔地落在发梢上。饶是如此,张仪仍觉得寒意从心底而起,他毫无所觉自己已经坐了起来,定定道:“你觉不觉得……”

“哈?”阮绛也爬起来,他看不见张仪脸色发白,干脆凑过去捧住他的脑袋,鼻尖碰着鼻尖,“你想起什么了。”

“你觉不觉得,他这样做其实是给下一批来查案的人……一个线索。”张仪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斟酌,最终还是用上了“线索”这个词。他愈发觉得好像踩住了那个玻璃眼珠怪人的影,一下子就被笼罩进了黑暗。

张仪抓住阮绛一只手握住,声音轻到近乎成了气音,仿佛怕被什么人窥听似的,“他好像已经知道了霍警官夫妇会死,并且死于不可思议案件。因此,下一个来查案的人,一定是个能发现房间被做了手脚的人。一个体质敏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