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训练有素地进来,又训练有素的统统退了出去,只留下为首的一个,正是方才进来看了床前后的高瘦士兵。
娄怀玉听他又说了几句日文。
山口嗯嗯啊啊地点头应声,两人交流了几句,山口朝他挥挥手,他便先出去了。
山口自己也没留太久,他掖了掖娄怀玉的被子,同他道:“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先出去了。”
娄怀玉点了下头,山口就又摸了下他的头:“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大夫,很快就来。”
大夫是来的很快。
山口才出去,小东便领着人来了。
娄怀玉自己烧的糊涂,不记得具体做了什么,只知道头上过了会儿便又贴上了冰凉的毛巾,枕头也被人垫高了一些。
小东似乎是送了客,又回来给他放下热好的早饭。
再后来,房间里嘈杂的声响渐渐没了,只有院子外,还时常地传来高声的,他听不懂的叫骂。
娄怀玉浑身难受,晕着头重脚轻,却怎么也睡不着,僵直地躺着,好似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小东又来送了一次饭,在桌前忧愁地说:“吃点东西吧,不吃更好不了了。”
娄怀玉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他有些艰难地想坐起来,小东还算有眼力见,过来扶了他一把。
娄怀玉虚弱地靠在床上,环视了一圈狼藉的室内。
小东给他盛了一碗热粥过来:“娄老板?喝点吧。”
他看娄怀玉的意思:“要不我给您收……”
“不了。”娄怀玉虚弱地应一声。
他喉咙还是很疼,说话困难,也没力气,一小碗粥都快端不住,放在膝盖上稍稍搭着,抬头冲小东点了点头。
小东懂了他的意思,弯弯腰走了。
娄怀玉也没什么胃口吃,他握着碗壁,呆呆看小东顺手将凌乱的座椅扶好,又忍不住去看屋子里哪里还可以藏人。
衣柜,床榻,座椅……娄怀玉屋里的陈设本来就少,也好像没有哪里装得下时季昌这么大个人。
“时季昌。”隔了一会儿,他轻声喊。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然而每天都形影不离,同床共枕,娄怀玉还没叫过几次他的名字。
“时季昌。”娄怀玉又喊,“你可以出来了。”
他嗓子疼,也不敢喊地大声,喊到第三声,已经有预感一般地带了点沙哑和哽咽。
娄怀玉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衣柜也被翻乱了,里面的东西掉了满地,纸笔和书本已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