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这病是自娘胎里便落下的。

先皇在位时,因记恨小王爷的生母,对他置之不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偷偷接济,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小王爷和一名仆人偷偷调换,养在了自己的殿中。

后来先皇逝世,太子即位,将小王爷身份恢复,广纳天下神医。

可在皇宫里养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养好,更别提这宫外的大夫。

时过境迁,小王爷渐渐长大,可身上的病却依然没有见好。

后来皇上和异国联盟,得到了一壶药膏,说是能抑体寒腿湿,根除病灶。

但用此药风险极大,依小王爷的身体,很可能捱不过去,因此一直没有用药,只是每每在下雨之前往周围堆柴稻来抵挡湿气。

眼瞧着平时活蹦乱跳行走自如的人,一到雨天就痛的半死不活,脸色惨白,声音都喊不出来。

安七河心疼的一哆嗦。

“春桃,这病就没有救的法子吗?”

春桃拿着起热的药膏往小王爷腿上抹,剥开了小王爷的衣服,安七河这才发现,即使是在入夏时节,小王爷依然穿了数多条裤子。

春桃剥了一层又一层,方才握住细白的腿,将冰凉的药膏搓热了捂上去。

“倒是有药的,但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安七河快步走过去,少见的慌乱,“小王爷疼的这么厉害,还不准用?”

春桃扭头就瞪了安七河一眼:“只有你关心小王爷,我们都不关心吗?”

那眼角俨然已蓄了多时的泪,只是一直强忍着。

“上一次下雨小王爷还没有这么疼的,还不是怪你给小王爷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药太烈了没法让小王爷直接抹上,因此我们每一餐都做的仔细,只望着把小王爷养好了,小王爷也不至于抹那药,可你一来,小王爷便不肯再吃我们做的饭菜了,还不是你的错?!”

安七河如被电击似的,震惊问:“那,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春桃抬手用袖子擦去眼泪,含着哭腔答道:“这种事断然是不能和外人讲的,再者我们也以为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府,小王爷总有吃腻的时候,谁知……”

安七河内疚不已,想起小王爷吃饭时开心不已的样子,就仿佛自己把毒药送到他的嘴边似的。

但念及此又想。

既然有法子让他痊愈,那便努力治好小王爷。

安七河稍稍清醒几分,低头见小王爷含泪睁着眼睛,赶忙凑过去:“王爷别怕,很快就好了。”

小王爷疼的失了理智,眼前的视野都是恍惚的,隐约听见声音也没注意,只是感觉有人凑过来了,就好像能给他带来温暖。

又怕那温暖再度撤去,所以愈发慌乱,攥着安七河的衣袖哽咽道:“达……达拉什么……”

安七河脑海过电,一时间无语至极,想起当初自己怎么嘴贱胡诌名字,不过眼下也不是纠正的时候,于是抬手握过去,替过春桃的工作,揉着小王爷的膝盖。

“我在,王爷。”

小王爷索性钻进安七河怀里,瑟瑟发抖,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小声开口:“我疼……”

安七河见小王爷实在难受,脸色愈发差,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起来,可小王爷还是一个劲地说疼,还努力往安七河怀里缩。

安七河一摸足底,已经冰凉的像个冰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