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莺时却道:“师兄所担心的,不过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莺时罢了。”
少年看了看四周。夜晚的断金楼附近只有虫鸟的鸣叫,偶尔还能听到不远处水潭传来的鱼跃之声。
于是蔺莺时冲着裴兰秋眨了眨眼睛,收到一个无奈又温和的眼神后,少年飞快地探过身子,又轻又快地在人的唇上留下一个吻。
蔺莺时一双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羞涩与不安,却还是冲着人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
亲到了亲到了!不亏!
蔺莺时心里的小鸟儿不好意思地蜷起小爪子,表面上一本正经地教导他师兄,黑暗非常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耳后的红晕。
裴兰秋垂下眼,唇上一点微凉,似乎方才有一只小小的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过,连带着他烦躁的心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莺时。”裴兰秋嗓音嘶哑,“刚才那一掌打来的时候......师兄无能。”
——那药封了他所有的经脉,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剑术高超的普通人,使不得半点内力。即使云兰秋及时出手救下他们,那惊魂一刻仿佛是走马灯,一直在他眼前不断回旋,恨恨地剜着他的心。
“莺时......”
裴兰秋一向冷静自持,此番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厚厚的冰被喷薄而出的火焰破开,男人紧紧地把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鸟儿拥在怀里,轻轻地在他耳边唤着:“莺时、莺时。”
嘶哑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后怕,浸润了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
蔺莺时原本信心十足,想要调转身份说教一下自家胡思乱想的师兄,但此时的裴兰秋跟他记忆之中实在是大不相同。
原来温柔自持的师兄,也会有这样的时候。蔺莺时伸出两只爪子,轻轻地拍了拍师兄的后背。
师兄真的很怕,他很担心我。
“我知道的......我在这里,师兄。”蔺莺时钻啊钻,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小脑袋搁在裴兰秋颈窝里,探着小脸蹭他脸上的疤痕,可把他心疼坏了。
裴兰秋被他弄得有些痒,低下头,和师弟贴了贴鼻尖。
“师兄很怕。”裴兰秋哑声道,“原先功夫还在,定能护莺时周全......现在师兄是个废人,还要靠我们莺时的血......”
蔺莺时伸出爪子,跟小猫肉垫似的摁在他唇上,不让他说话。想了想,又挪开手,直接蹭上去。
男人目光温柔而忧伤,纵容地让少年跟个小猫似的舔舔他。唇上传来柔软的湿润之感,好一会儿,蔺莺时才耳朵红红地分开。
“师兄,你不是废人。”蔺莺时很认真地回答他,“师兄一直都在保护莺时,但我也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少年一双桃花眼里好像映出了天上的星光,“师兄要和我一起的,长长久久,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