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庭觉得有些不落忍,答应了一声,将那布包妥帖地收好了。
离宫城一墙之隔的王府里,宁怀瑾忽而抬起了头,侧头看向了院墙外。
“王爷怎么了?”卫霁问。
“没什么,方才好像见到一只喜鹊飞过去了。”宁怀瑾也有些不确定,说道:“……但宫墙底下,哪来的喜鹊,许是我看错了吧。”
卫霁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应和道:“看那方向是从宫里来的,许是雀鸟司看管不利,有鸟儿飞出来了也不一定。”
“或许吧。”宁怀瑾说。
他这样一分心,手上的书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干脆不折磨自己,将手中的书合上,搁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宁怀瑾一向是沉得住气的,这些天来却总定不下心,他人未曾出门,耳朵却没闲着。卫霁机灵,又耳聪目明,时常会与他说些外头的事儿,宁怀瑾人在家里,也没比宫里的宁衍闲到哪里去。
他这些日子没出现,外头的话传得也难听,甚至有些市井小民妄加揣测,都说到宁衍头上去了。
街头巷尾的小民众们对皇家了解不多,总觉得那高深宫墙里装着的都是豺狼虎豹,仿佛只有兄弟厮杀,亲缘稀薄才符合他们的印象。宁怀瑾不过半个来月没出门,那些说得难听的,已经在阴阳怪气地说什么鸟尽弓藏了。
宁怀瑾中间有两次听不下去,想进宫请个安,堵堵这些人的嘴,可步子还没迈出王府,就硬着心肠又自己退了回去。
卫霁在旁看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两位主是怎么了,闹了什么天大的别扭,竟然越活越回去,与那垂髫幼童一样玩儿起了冷战的戏码。
宁怀瑾杂本游记看不下去,又碍于休沐没什么正事儿可干,卫霁瞧他实在没什么乐子,便灵机一动,想起一桩事来。
“王爷。”卫霁说:“昨儿个厨娘来报,说之前王爷要埋的那坛梅花酒能启了,他们瞧着那酒成色不错,未敢自尝。王爷若是有兴致,不如拿上来品一品。”
宁怀瑾微微一愣,卫霁不提,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茬。左右闲来无事,又是在自己府里,他略想了想,便同意了。
卫霁见他点头,便紧着去了。
他动作倒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捧着东西回来了。那梅花酒用玉壶盛了,酒液在碧色的玉色中显得异常剔透,看起来确实是成色不错。
卫霁在旁边看得心痒,只等着宁怀瑾尝完,也能赏他两口尝尝。
宁怀瑾在卫霁期待的眼神中倒了一小杯,可那酒一入口,宁怀瑾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王府的厨娘不善酿酒,其中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差错。这酒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不错,喝起来却又酸又苦,活像是变了质,半点酒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