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农户选择将自家收成的八成以上都都卖给官府来的粮商,则可以干脆免除本年的粮税,用以给农户过冬之用。
这样一来,虽然官府收粮的价钱比市面上略少一些,愿意卖粮给官府的农户也还在大多数。
只是粮税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说改就改,期间要涉及的东西太多,宁衍又不在京城,只能靠着来回传信来跟内阁和户部一一商议。
等到这件事终于敲定时,已经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深秋的尾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消失,外头的最后一茬枯草上挂上了霜,日子也渐渐更凉了些。
冬月初时,宁怀瑾那边也跟着传来了好消息。
前线跟信阳城的守军东拉西扯地打了十来场大大小小的仗,你进我退地,终于在冬月初五那天子时拿下了信阳城。
饶是宁衍早已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那天也不免心情大好,早膳都多喝了半碗粥。
宁怀瑾的军报中说,因为指挥及时的缘故,左右两军都未有太大的伤亡,轻伤居多,已经都在城外的军营妥善安置好了。
只是信阳城折损得有些厉害,许多当地的商户平民拖家带口地逃离了是非之地,大半座城已经空了下来,恐怕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恢复生机。
除此之外,信阳城原本就划分在宁铮的封地之中,现在换了官家,城中的一应部署和政策都要重新打点,不比在桐柏县时那样轻松了。
谢珏是武将,对这些事不说一窍不通,知道得也很是有限,大多都要靠宁怀瑾打点,所以自从他们入驻信阳城后,连宁怀瑾一天不落的信件也变得少了起来。
但这对宁衍来说倒没什么所谓,信阳城一破,进来就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了,他心里确定了宁怀瑾安全就好,也不必一日日地非要让他抽出功夫来应付自己。
可说是如此,宁衍依旧还是关起门来算了算宁怀瑾的归期。
要梳理一城的政务是件琐碎而麻烦的事情,宁怀瑾现在又不比在内阁,身边没人帮衬,恐怕也得有一段日子,再算上路程上的时间,大概也只能将将赶在冬月二十六前后回来。
这倒也没什么,宁衍虽然希望他尽早回来,却也不想他为了那么一个时限太过劳累,于是只当忘了之前那个口头约定,一直也没去信催他。
可谁知宁衍自己不提,宁怀瑾倒是比他还要上心。
冬日里日子难熬,宁衍渐渐地便也不怎么出门了,屋里成日里熏着炭火和蒸笼,除了宁衍之外,旁人待久了都昏昏沉沉的。
又过了几日,宁衍干脆连玲珑都遣了出去,叫她不必在跟前伺候,身边只留了一个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