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尽欢偏过头睨了一眼站在房门口的池纷纷。
“你不会还在等那小子回来吧?”
宣尽欢扒在窗槛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下。
“哼,姐姐要嫁人了也不回来看眼,怕是要将家主之位拱手让出了吧?”她小时候只顾着看人,就那样随意应下了这桩婚事,大了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要一辈子当人下人了。
“……成婚之前,夫妻不得见面。”宣尽欢淡淡说道。
现在天色已晚,池纷纷的确不该出现在这里。
“纷纷,回去。”池茑站在屋外,喊道。
池纷纷撇了撇嘴,快步离开了。
宣尽欢松了口气,向窗外探出身子,正准备将窗子关了。
这时,一只手突然扒住了那窗面。
宣尽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屏住了呼吸。这院子素来人少,是来谋财的?还是来害命的?
“盟主。”身后的池茑突然出声道。宣尽欢僵了一下,回过头去。
“您说……什么?”
窗外那人冷笑道:“姑姑,您不必多礼,无论在外怎样,在池家您还是我长辈。”
那人的手覆在了他手背上。指尖微凉,估摸着是因为外头下着小雨。
宣尽欢猛地回过头去,迎面便是一张几乎跟他贴上的俊美的脸。
虽然已经变了不少,但宣尽欢还是能轻易认出来——这就是池束。
他已经蹲在了窗槛上,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一如当年的师父。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原先是那样小,现在却仿佛震耳欲聋。
池束的眼里盛着笑意,微弯的眉眼实在是好看得紧。
已经跟当初的那个冷着脸的少年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他究竟错过了多少?
“池束……?”
“嗯?”
“你回来了?”不等池束回答,宣尽欢就抽出了自己的手,在屋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道,“你回来了!”
池束愣了一下。他看了眼门口,“啧”了一声。门外的池茑赶忙阖上了门。
池束松了口气,道:“你干什么?”
“你走了六年了。”宣尽欢扭过头去看他。池束已经收伞进到了屋里,把那扇窗关上了。原来他已经长这么高了。
池束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角:“嗯。原来已经六年了。”
“你到哪里去了?!家主和夫人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知道。”池束淡淡地说道,“你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