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參不明白怎的就扯到自个儿了,也不明了小孩口中的“尽欢”又是何人。
齐宿简轻咳几声,瞪了小孩一眼,不再说话。
“我想离家了。”小孩一边打磨孔雀翎一边道。
齐宿简喝了一口酒,问道:“怎么这般突然?”
“我这人……实在是没什么用。”小孩叹道。叶參不禁看了他一眼,心想着皮囊底下到底是几岁老儿。
“你其实……不懂的。”小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尽欢他被买回来的第一天就被我爹当做是压制池纷纷的棋子,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我虽然学过点武功,可总归是自己瞎琢磨,又能做点什么?”
“等你当了家主,把这桩婚事解了、再把你家宝贝抢过来还不是你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的事?”
“放屁,那能一样吗?”小孩砸吧砸吧嘴,“我要让尽欢不会被人说,也没人敢在我们背后说我们的是非,谁敢指指点点就掰断手,谁敢当面骂就脑袋搬家。”
叶參一惊:这小兄弟倒是血性十足。
“你这话说说也无妨……做了也罢了,别太过,莫惹到皇城里去了便可。”
“我不会滥杀无辜,这个我一直都知道,毕竟若是有朝一日朝廷来招安了我这条命便也差不多了,看看大元帝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居然将年号定为大元。要我说,那新辟邪坞卿也是厉害,竟然真让老辟邪坞卿将镇元坞改了名……诶扯远了,尽欢也晓得我想干什么的,他一直在提醒我,别人劝不动我,尽欢还劝不动么?”
“也是。你小子,爹娘的话都不听就听他的。”齐宿简调侃道。
“终有一日,你也会是这……样……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是这个德性了。”
齐宿简:“???”
“刚刚叶三少爷……”
“兄弟!吃菜!一切好说!!!”
“答应我三个事儿,凑个整吧?”
“……行。”齐宿简咬牙道。
入了夜,叶參正在屋里整理他那筐草药,老板娘托了齐宿简给他送了几桶热水上来。
这客栈的老板娘是齐宿简的熟识,与白日那孩子也相识,他们都唤她芦娘。芦娘生于火方,祖上却是西域梧桐府之人,是西北闹匪灾那年南下的,据说与那小孩也算是老乡了。
“叶參,皂荚就在浴桶边上,我在门外等着,你有事或是好了喊我一声就行。”
叶參点了点头走到屏风后头去了。齐宿简在他篓里拿了那只烤了的鸡,准备交给芦娘,给叶參做个夜宵。
“齐宿简。”小孩正站在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剑套上的那根羽毛,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烤鸡,“这毛……该不会……”
“哦,你猜对了。”
“你知不知道最近他在……”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