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星何也没好到哪去。发觉自己干了什么后燕星何吓得蹲在了地上,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拼命揉搓着自己烫手的脸颊。
“我……我……”燕星何难堪地想着如何开口,夏末的海风一吹冷了些许,一时不知他这哆嗦是风吹的还是吓的,“我不晓得……我为何……”
他们二人相距人声鼎沸的大街尚且有些许距离,谁也没瞧见这微凉的海面上有两个年轻人分明已经表明心意,却还是如同情窦初开时一般害羞得惹人发笑。
胥挽枫扯下蒙眼的带子,许是冷静了些。他上前几步,在燕星何跟前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么喜欢我么?”
“是啊,”燕星何本埋着头,这会儿听着了他得意的意味,从臂弯里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少笑话我了……多大人了,没完没了了还……”
“哪有哪有,只是你喜欢的分量同我一样,我很高兴罢了。无论几次……只要知道这件事,我都很高兴。”胥挽枫笑起来,挑起他的下巴,低头舔了舔他的唇。
燕星何一愣,手上攥紧了那撑着草燕子的木棍与手臂上的布料,略微张开了嘴。
甘珞让芳肃大长公主拎着耳朵去城中的酒楼了,胥野岚在府中等了两柱香的光景还不见胥挽枫与燕星何,饭菜热了又热,只得先用。
胥野岚打饭厅出去时,瞧见不远处没蒙眼的胥挽枫急切地拉着燕星何往他俩的西院走,临近那道月洞门时,胥挽枫还百忙之中分出一个不大耐烦的眼神来丢给胥野岚。
胥野岚耸了耸肩,转头吩咐下人去了。看他那反应,无非是吵架或是别的什么了,总归是见不得人的事,叫他没什么天要垮下来的大事儿就别去打扰。
夜深后,胥野岚独自坐在屋里,盯着烛台,一手托腮一手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
他脑子里现在想到了很多,阿娘,弟弟……晏雨絮。虽说晏雨絮对他说无论他回不回得去,她都会在一苇渡江等着,但于胥野岚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他放心不下没了消息的阿娘,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心上人。
或许还能再见,或许已是永别。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如白驹过隙,思来想去,晏雨絮已在他不值一提的一生里燃起了一簇绚烂耀眼的火花,亦如晏梓之于胥之明。
“唉……”
“兄长。”
胥挽枫敲了敲门板,轻笑了一声,迈进屋里。
“怎么在叹气?”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