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一进到熟悉的环境看到熟悉的东西就忍不住追溯往昔, 过往像跑马灯似的从官聆眼前一一闪过,不过如今再想起来时, 心境却跟刚醒来那会儿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才一个多礼拜,桌上就已经布了层薄灰,官聆没忍住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漆黑的桌面立时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指印。
官聆的视线扫过办公桌底下的抽屉, 他想起来自己出事前正在筹办一场画展, 作为主办方自己自然也是要放作品上去的,官聆记得当时他画了好几幅,还没来得及展出就被周崇给盯上了。
找到钥匙打开抽屉,那几幅还没来得及装裱的画果然安静的躺在里面, 官聆一一拿出来, 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惋惜。
他赋予了它们生命, 还没来得及展现给世人,就只能将它们锁在抽屉里蒙尘。
抽屉里除了画还有自己用过的笔、素描本和一些摆件似的小玩意儿,他在角落里找了个纸箱,将它们和桌上的仙人球一并放了进去,这些都是自己生前喜欢的东西,他得全部带走。
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后,官聆打车回了店里。
店里依旧冷冷清清的,官聆抱着箱子进门的时候看到柜台没坐人,他正纳闷儿呢,便见张萍系着个五颜六色的围裙从旁边的侧道里探了半个头出来,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的冲门口的方向喊了声‘欢迎光临’。
官聆挑了下眉,“你干嘛呢?”
张萍听到声音这才重新把脑袋探出来,神情满是哀怨,“是你呀。”
官聆一早给梁泽当了会儿孙子,这会儿就想在张萍面前把场子给找回来,一听她那不满的语气就忍不住摆起了谱,“怎么,连老板都不待见了?”
“……没,”张萍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顾客呢。”
“怎么,今天没客人吗?”官聆将纸箱搁柜台上,随手拉开抽屉抽出记账本儿,里面果然一分钱都没有,他不由蹙眉,拿着账本转过头,“真没人啊?”
“学生都放假了,上哪儿找人去呀。”张萍没好气的道。
“放什么假?”
“国庆啊。”张萍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没数了。”
“……”他还真没注意这些。
但被自己的员工看贬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儿,所以官聆打算把面子找回来,他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咱们的客户群体又不止是学生。”
“是啊,还有广场那边的大姐阿姨呢,”张萍的声音隔着几个架子传过来,“这都一个礼拜了吧,你也没往那边去过了,有生意才怪呢。”
这倒是句实话,自他重新醒来之后就没有主动去接过生意了,单梁泽这一单还是人家自己找上门儿来的呢,不过张萍这话也变相的提醒了官聆,因为答应梁泽的关系,所以近期他不能‘重操旧业’了,可店要一直经营下去也不能单靠梁泽那一条经济来源,他得想一个能把这家店长期经营下去的办法。
官聆将仙人球拿出来摆到桌上,准备将箱子里其余私人物品拿上楼的时候忍不住往架子那边瞟了一眼,“你干嘛呢?”
“画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