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姓官的只是炸一炸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周锦航否定了,他跟程斐之间的关系虽然隐密,但也并非子虚乌有,官聆突然这么说,一定是捕到什么风了,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周锦航绞尽脑汁,最后脑海里闪过两个人,难道是卫杰和卓宇?
如果是他们,那梁泽是不是也知道了?
周锦航顿时慌了手脚,脸色由青转白再到黑,犹如今早天上细密的云层似般。
官聆一手执咖啡杯一手搭在老板椅的扶手上,一双狭长的眼睛直直的定在周锦航变色龙般的脸上,像在欣赏一场默片,脸上古井无波内心却汹涌澎湃。
他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这么久,头一回见他露出这种既紧张又忐忑的神情,实属难得,难得的像做梦,却又虚幻得令人振奋。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良久后周锦航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虽然冷硬,惊涛骇浪的情绪却大致恢复如初了,理智尚存,他不容自己有半点儿疏忽。
早在这间逼仄的画室看到周锦航起,官聆心里就已经打好腹稿了,像是知道周锦航会否认,他半点儿不意外的扔出一颗重磅炸/弹,“一间画廊的一应事由梁先生都交给我打理了,我确实在工作室的抽屉里找出了三幅半成品的画,除了这些之外还拿回了程斐生前的一些小物件。”
周锦航立在柜台一侧,冷眼看着官聆,脸上装得一副平静无波,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周先生除了对那几幅半成品感兴趣外,对其它小物件应该不感兴趣吧?”官聆打量着对方的神色,半真半假的道,“日记本什么的也不感兴趣么?”
日记本?什么日记本?周锦航眉心紧蹙,似在努力回想什么,又似在分辨官聆话里的真假成分,一张称得上好看的脸都扭曲了。
“私自翻阅他人的日记属实不太道德,”官聆笑眯眯的盯着他,继续将谎话补全,“不过他是我师哥,我算得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沾点儿亲带点儿故的人了,梁先生也说过,他的物件我可以随便处理,内容呢也只看了七七八八,我想周先生应该不会觉得我唐突了吧?”
程斐有日记本吗?他什么时候有写日记的习惯了?周锦航对这些一概不知,他努力回想,甚至想不起来程斐平时除了画画都有什么社交和兴趣爱好,这个人虽然跟在他身边挺长时间了,可他对他的记忆却少之又少。
可官聆说得这么肯定,周锦航找不到不信的理由,何况,这件事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周锦航多少还存了丝侥幸心理,他紧握拳头,脸上假装出的绅士再也扮不下去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冲官聆道,“那你倒是说说,日记里都写了些什么,我跟程斐生前也算旧相识,他死得那么轰轰烈烈声名狼藉,看看这本日记的内容能不能给他正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