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蔺容宸乜了他一眼,起身道,“可以走了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跑堂双眼放光,正要去拿,有双手比他更快,“区区几两银子而已,你这小厮讹人家一块玉佩会不会过分了点?莫不是见他非本地人就欺生?”严曦将玉佩还给蔺容宸,乐呵呵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莫要见怪。今日这顿饭严曦请了,权作赔罪。”
水亮的眸子,如一汪清水中的墨玉,没有半点俗气,哪里像红尘中厮混的人?
蔺容宸接了玉佩,淡淡道:“这银子,我会还你。”
严曦倒是一派潇洒,挥挥手,“不必如此客气。”
蔺容宸不喜欢欠人东西,这个张珣最清楚,他为难道:“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我家少爷素来不欠人情,你就说个住址,容我们日后登门送还。”
“那我就不强求了。”严曦笑笑,“在下住在青旗巷李家。”
“青旗巷李家?”张珣愕然。眼前这人莫不是李行之那专爱流连烟花柳巷的义孙?方才他在画桥上与青楼女子拉扯推搡……足以说明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蔺容宸忽地转过身,一双黑眸凌厉地扫过严曦,连一句道谢都没有,疾步离开流云楼,避他如蛇蝎。
“……”严曦一脸茫然,刚才若不是眼花,他竟在那双眼里看到一丝怒气和……失望?
“你家公子……”严曦当他还在为方才喝酒的事生气。否则的话,他们第一次照面,何故露出那般神情?
张珣摇摇头,跟着下楼。
“严兄,这等不识好歹之人,不必放在心上。”谢松林将他拉入席,从怀中取出木盒,“看看可还合心意?”
盒中是一方白玉印信,色泽饱满,润泽细致,品相绝佳。镌刻着一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谢松林道:“家父见你的那枚印信磕掉了一角,他正好有块白玉,留着也没什么用,索性刻了章送你,也不算暴殄天物。”
严曦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拿着印信喜笑颜开,越看越喜欢,连连称赞,“这枚比原章更好……带我向令尊致谢。”
“不必客气。你不也送了家父一幅画么?我看他喜欢的紧,挂在房里日日观摩……”
“嘘。”严曦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低声嘱咐,“这件事可不能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