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睦看着它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直到看见它眼角落下一滴泪，他突然想起这个眼神他在哪里见过——那是张海峰的眼神。

他跟他妻子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你认识？”秦鹰在它毛上擦擦刀，看丁睦的表情不大对劲，随口一问。

“他可能是我同事。”丁睦没法想象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如果张海峰还有理智，那么它为什么要冲他们两人扑咬，如果他没有理智，那么这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他们这算不算杀了一个人呢？

“别管他是谁，当他成了鬼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拿到你的身体。”秦鹰收回刀，“它吃了人，就代表它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它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人了，你如果心软，它可能就会利用你这点，盗取你的身体，成为你，尤其是当你们互相知道名字的时候。”

名字，非常重要。

它不仅是一个代号，还是一个人灵魂的门。

“我没有心软。”丁睦摇摇头，“我只是有点……”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既然张海峰可以被取代，那么其他人也一样可以，也许团里已经有人被取代了。

或者，不是他们，而是酒店里的其他人。

“你居然不伤心？”秦鹰有点好奇，“你真是第一次进阴山？”

“是。”丁睦点头。

“嗯……”秦鹰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名片，“给。”

那上面仍然写着“关山月工作室”但是人的名字变了，上面的字是：关毅。

“关……”丁睦突然住嘴，询问地看向他。

“欢迎你出去之后给我打电话，进山八折。”秦鹰点点头。

“秦鹰”是个假名，他的真名是关毅。

丁睦不知怎么，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像是之前那样带着疏离，而终于多了点真实。

丁睦虽然觉得自己不再会到这里来了，但仍然点点头：“好。”

第26章 夜半遇童

丁睦把名片放进口袋里，感慨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上这么危险的地方捞钱的都有，不过从关毅刚才那话来看，这似乎是个挺成熟的产业链，起码连工作室都出来了。

八折，挺优惠么。

丁睦暗中想着即使他不进山也要和关毅保持好的联系，毕竟这人救了他这么多次。

再者，从功利的角度说，没人想与强者为敌，多个朋友多个帮手。

“你可真不像第一次进山的人。”关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了一遍。

丁睦笑了笑，把手上的短刀递给他：“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