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人,但他不能。
没有人能真正喜欢上杀死同类的感觉。
如果他今天真的动了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逃脱阴山带给他的阴影。
“我猜……有三把。”丁睦艰难地开口道,声音干涩沙哑,好像磨了砂。
“为什么?”乐乐的声音一下子又远了,听得不真切。
因为,“不是俩”而“就是仨”,不是两把,而答案“就是”三把,这是个文字游戏。
丁睦啥都不知道就瞎几把乱蒙。
回答是不可能回答出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回答出来,答案又不知道,只有瞎蒙才能回答问题这样子。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乐乐突然说:“你走吧。”
丁睦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关毅去哪了。
“丁睦!”身后突然传来关毅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转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只是关毅告诉了他真名,而关毅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名。
关毅知道的名字,从来都只是那个叫“丁城”的假名。
还是关毅给他起的。
于是,他装作没有听到,闷着头就走,身后陆续传来各种喊他名字的声音,他都不回头,也不回应,咱啥都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走了大概十几步,灯突然亮了,走廊一片灯火通明,没有一点黑洞洞的幽深样子。
“丁城。”关毅喊他。
丁睦这才发现,关毅就在他旁边,而他已经比进来的时候多走了十几步路。
“怎么回事?”丁睦问道,感觉有些疲惫,那是从精神上感受到的疲惫感,也许他应该早睡一会。
“你被魇住了,叫不醒。”关毅一脸平静,眼里暗含担忧,“还想要拿刀往自己心口窝扎,劲大得不行,得亏后来你停下了。”
丁睦低头一看,发现不知怎么,短刀的方向变成了刀尖朝着自己。
也就是说,他刚刚如果不停下捅刀的想法,不放下捅刀的冲动,他可能就会被自己捅死。
他定了定神,转身向楼梯口看去,那里没有什么孩子,只是一片漆黑。
“那个小孩儿也被魇着了。”关毅解释道,“我给他打晕了送回他那屋了。”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丁睦把刀收回刀鞘,有些好奇。
“从他叫你之后。”关毅回答道,“他叫破了你的名字,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丁睦觉得现在这个事情有些棘手,作为一个菜鸡,他随时有可能被暗中窥视的东西当做下酒菜,可能连煮一煮都不要就生吃了。
“我该怎么办?”丁睦问道。
“享受几天生活,安排安排身后吧。”关毅一脸严肃。
丁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