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上的大夫赶出去,换个大夫来看看。”孙和泰走进他娘的院子,第一件事就是让管家把大夫换了。

现在这个大夫经常帮着他娘蒙骗自己,留不得了。

孙和泰进了屋子,老太太正装模作样的捂着脑袋喊疼呢,哎呦哎呦的,挺是那么回事,孙和泰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老太太喊疼,“哎哟,我的头,哎哟,我的心口窝也疼了。”

老太太看到儿子进来了,似乎是更加‘难受’了,不光是头疼,连心口窝都疼得不行了。

然而她想象中的儿子认错的场景一直没有发生,甚至连以前他们母子俩最针锋相对时的关心话语都没有,儿子一进来就站在床前阴沉沉的看着她,叫她心里发虚。

“儿啊,娘岁数大了,这身子骨也不中用了,就想着临死前看到咱孙家血脉得以延续,这才急切了些,你要是真不喜欢你表妹,咱们换一个好人家的女儿也行。”

老太太话里话外的对儿子服了软,也自以为自己退让了很多,最起码不逼着儿子娶她外甥女了不是?

孙和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盯着老太太看,似乎在一寸一寸的寻找着什么。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聪慧果决的娘亲、和他齐心合力守下父亲家业的母亲变成市井笑谈里最常见的‘恶婆婆’呢?

孙和泰发现他想不出来了,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母亲的观念差异越来越大,母亲对他的操控也越来越多,能顺着的他都顺着了,这是含辛茹苦拉扯他长大的母亲,何必在一些小事上让娘不痛快呢?

然后一次次的顺着,他以为是让母亲过的快乐的方式,却不知当他违抗母亲意思之后,这份顺从,就变成了夫郎的折磨,现在也成了他的折磨。

“娘,你这病需要静心调养。”孙和泰不再回想过去,却也不想再看他娘继续糊弄他的模样,“正好京郊的庄子收拾好了,那儿风景又好又安静,还没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儿,小住半年对娘的病有好处。”

“季叔!”孙和泰高喊了一声。

管家赶忙进来,“老爷。”

“叫人去给老夫人收拾行李,老夫人要搬到京郊的庄子上养病,快去准备吧。”孙和泰挥了挥手,让老管家速去准备,老管家应了一声赶忙去给老夫人收拾行李。

“等等。”孙和泰叫住老管家,也制止了他娘想要开口的动作,“老夫人既然是去养病,得用的下人不能少,将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一并送到京郊去。”

这一下子,不光孙老夫人,周围伺候的下人们全都吓坏了,跪倒了一片。

“老爷,奴知错了。”“求老爷开恩啊!”“老爷...”

求饶的、哭喊的,此起彼伏,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侍女们更是哭成了泪人儿,老嬷嬷也是哭天喊地的,仿佛去了京郊就是去送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