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扰断,禹承舟不悦皱眉:“要说什么,就站在那说。”

齐奕咽了咽口水,自觉失态。他回过神来,正色道:“我亲眼所见江煜被两个魔修从屋里劫了出去。”

“魔修?”禹承舟微眯眼眸侧目乜了他一眼。

“我被魔修劫了?”江煜回想了一下, 果断摇了摇头,“不是魔修, 是……”

“是谁?”禹承舟顺了顺他的乌发,“你那时若是醉酒,可还记得清那些人的样貌打扮?好好回想。”

一清早齐奕便风风火火入了山门, 还挥鞭闯破漓阳峰的金云结界,闹得整个青漓宗上下不得安生,不少弟子道童借机跟在齐奕身后,从结界破绽中溜了进来,围将在此处看热闹。

江煜凝眉陷入沉思, 昨夜仿佛断了片,记忆以解酒的清明诀为界分成了两半,之前是模模糊糊的暗色调,许多人的身影穿梭出现,有白衣之人,有黑衣之人,有低沉的嗓音,还有尖锐的鸟鸣。之后的记忆倒是清晰明朗却不可明说……

他脑内一乱,轻咳几声将自己带出回忆,脱口而出:“是路过的好心人。”他一顿,这句好生耳熟,再一细想,“对,他们说自己是路过的好心人,带我去找师尊,一路呵护我过来的。”

禹承舟闻言先是一皱眉,蓦地一笑,帮他把黏在额间的一缕湿发拢到耳后。

在旁围观的一弟子蓦然出声质疑道:“不对呀,江煜师弟是昨夜自己御剑回来的,英姿飒爽白衣翩跹从天而降,不用背诵御剑五诀便可御剑而飞……”

那弟子越说越激动,一脸的痴醉崇拜,不只是他,凡是昨夜见过江煜御剑之人皆在一旁点头附和。

江煜听得耳根发烫,不知自己这是酒后当众闹了多大的糗事,连忙出声让他们打住别说了。

“为什么他们送人回来却没有护送到底,只是止步于山门之外?”齐奕冷笑,“定是因为他们是魔修,不敢入内。”

“魔修会好心将人送回?”禹承舟一挑眉,“若真是魔修,那你身为师长却因醉酒害弟子涉嫌又该当何罪。”

“我……”齐奕说不下去了,脸色骤然苍白。

“没关系不说了,我不是好好的。”江煜连忙打圆场,他低头掐了掐眉心,回望师尊,“今天还要继续打坐修行吗?”这打坐的方式实在有些羞耻,不适宜众人围观……

方才太过紧张,齐奕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江煜所谓的“打坐”乃是交叠在禹承舟身前,两人湿漉漉的乌发末梢纠缠在一起。禹承舟两臂随意散漫地搭在岸边,江煜须得双手紧攀禹承舟臂膀才能勉强让自己浮于水面。

晨曦之下,阴阳光影交叠之处,那是一只栖息在鹰隼身旁的白鹤,误入陷阱,将鹰的翅当作了可以归依的巢穴。

“这哪里是打坐!”齐奕的脸上染上一丝赧红。

江煜疑惑道:“我打坐的姿势不标准吗?”

“这分明是……”这分明是双修。

禹承舟乜了他一眼,齐奕骤然住了嘴,站在晨风中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