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阳:……

江煜:……

两人俱是全身一阵战栗,连退几步,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江煜认出了他,那张被他怼在皇宫梁柱上的脸。他还记得自己发起疯来是怎么狂虐这个魔修的,昨夜他当真是被魔修劫走,却又毫发无损被送了回来?

他昨晚断片之时没对魔修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江煜全身紧绷了起来,他后悔装醉来试探了,若不是背后还撑着树干,他恨不得掉头拔足离开。

“你怎么还在这。”荆阳简直被夫人吓笑了,往那走了几步,皱了皱鼻子,顿住了,“怎么没换衣裳,还有酒气……”他蓦地瞪大了眼,“还没醒?不会吧!”

江煜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扬起声音:“我,我没醉。”

醉鬼都这么说。

荆阳上下打量着他,一身褶皱狼藉的衣服,双目充血微微发红,眼下路都走不了,双腿发颤地靠着树干……

他一拍脑袋,想起昨夜江煜是摔下去的,看样子是没醒还给摔得更傻了。

夫人生得清秀漂亮,一双桃花眼好生惹人怜。就是平时修为太强,太过凶悍,眼下又醉又傻的样子最为可爱,毫无危险性。

荆阳顿时放松了下来,摸了摸鼻尖,想着多跟他说几句,笑着靠近了结界处,拿了根细长柔韧的蒲草试探地伸过结界,在江煜面前晃来晃去。

“你师尊呢,没去找他吗?”

“林子太大,我走不出去了。”江煜低着头,半晌,抬起眸子来望着他,试探道:“你能帮我想办法联络一下他吗?”

他想看看这个魔修究竟认不认识云凛君。

荆阳一愣,表情瞬时变了:“你师尊……你现在既然已经落在山门之内了,就自己去找找他吧,我可没那胆量去唤他。”

“没胆量?”江煜抓住了关键词,眼下一亮,“为什么没胆量,你怕他?”

他顿了一下,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又醉醺醺地倚着树干站起身来,佯装酒意套他的话:“云凛君有什么厉害的,我瞧着修魔道的还是更胜一筹,你何必怕他?”

“倒不是修魔道的问题……”荆阳经不住被夸,挠了挠头,“你师尊那是在你面前收敛温柔,他的名号放黯渺谷提起来,我们还是要给他低头伏小的。”

为何整个魔宗都怕禹承舟?江煜紧蹙双眉,略一思索,也对,禹承舟曾一人抵御三千魔修,怕他也是应当的。

那根蒲草还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两人隔结界而立,一面山阴,一面山阳,破晓之时的初阳不偏不倚落于两界之间,割破昏晓,高处枯枝打落影影绰绰的光斑一片。

他看着那驻足原地发呆的魔修,眼下一暗,既已送到门口,江煜不想就这么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