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瑾心中既恼怒又疑惑,陆成泽如何能做到这般,他怎么能做到这般心境。恍若他已跳出凡尘一般,无论怎样都无法拨动他的心。
陆成泽看着萧毅瑾垂眸默不作声的坐在那,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也罢,陛下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陛下想如此发作了臣也不是不可,左右史书皆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陛下只需命史官将臣的功绩在史书上抹去便可。”
陆成泽视线越过萧毅瑾看向身后的太监淡淡道:“拿酒来吧。”
太监看了萧毅瑾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想必是默认的意思,便上前将放着一个酒壶与一只酒杯的托盘,放在陆成泽与萧毅瑾之间。陆成泽拿起酒壶慢慢将酒水倒入酒杯中,酒满有一二点酒水迸溅而出,落到托盘上浸染得托盘上红色牡丹花纹越显娇艳。
陆成泽放下酒壶,欲端起酒杯。萧毅瑾抬手按住了陆成泽的手默然的说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陆成泽抬头看向萧毅瑾很是疑惑。
“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述说你这些年的功绩,为什么不愤怒朕对你的无情,说不定.......朕会放过你。”萧毅瑾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仿佛委屈至极的孩子。
“您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若皇上有意放过微臣,今日便不会来这天牢了。不过古往今来,举凡摄政之人,有几人得以善终的。凡辅政之臣皆把持朝政数年,朝中经手提拔的门生,亲朋,下属,心腹遍布朝堂遍布各门各部,若是不死天子如何亲政。臣——也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这个结局臣早就心知肚明。”陆成泽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将萧毅瑾的手拿开,然后举起酒杯,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道:“祝陛下平安康健福寿无疆。”话落将酒杯凑近唇边,一口喝尽。
鸠酒苦涩难忍混合着烈酒的辛辣,如火焰般灼烧着喉咙,陆成泽皱着眉将口中酒水咽下,抬手轻轻捂着嘴咳嗦了两声,将酒杯丢回了托盘,酒杯倒下慢慢的打了两个圈,停住。
第3章
入夜月朗星稀,长街上乌黑朦胧,空无一人。
一名妇人疾步跑向皇宫,在皇城外,守卫在宫门口的侍卫将其拦下,看着她身穿一件半旧的袄裙头上插着一只不起眼的方头银簪,一派朴素的装扮,厉声问道:“来着何人?”
妇人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镶玉的令牌举到守卫面前喘着粗气道:“小人乃寿安宫的宫人,奉太后懿旨出宫办了件事,现在急着回去复命,还请大人速速开门。”
两名守卫看着令牌上面赫然雕刻着‘寿安宫’,于是对视一眼,立即将宫门旁边的角门打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态度和善,就连声音瞬间恭敬不少,说道“辈子职责所在,冒犯姑姑了,还望姑姑勿怪。”
妇人将令牌揣入怀中,点了点头,回道:“大人客气了,”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塞入两个守卫手里:“奴婢今日有事耽搁了,着实回来的晚了些,劳烦大人特地开门了。”说完草草屈膝行了一礼,快速向宫门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