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看着萧毅瑾面无表情的模样,顿时心中又不安起来,寻常皇子们到了年纪通晓人事之时,都会有些少年的羞意,纵使再如何正经,也会对这种事有些好奇。
偏偏如今的皇上怪得很,对这种事情非但不期待,反而有些抗拒,这就让李公公不懂了。
其实萧毅瑾只是不喜欢被旁人安排罢了,他明明是一国之君却事事都做不得主,朝堂上也就罢了,可就连平时的衣食住行都要受宫规所制。
衣着稍微奢侈一点,就会被御史参奏,偏偏还要笑着接受,否则便是昏庸。
宫规所制,正所谓食不过三,每道菜都只能吃三口,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喜欢,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讨厌。
如今便连睡觉都要被旁人安排,无论他愿不愿意,需不需要,都要接受。
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个牢笼,将他死死困住,层层保护就像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不能随意出行,偶尔出宫都要偷偷摸摸。
明明他是大周的皇帝,是整个天下主人,可是他却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他知道,今日本不该与陆成泽争执。陆成泽是对的,他的决定是对目前朝堂以及国家,局势最有利的选择。
可是他又痛恨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的瞧着身边的人踏入险境,他不甘也不愿却无能无为,好似只要反对了,纵使无用,他心中的自责便能减轻一般。
萧毅瑾倚在床框上,脚尖悬在床边晃了晃,道:“母后让你来做什么的?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李公公弓着身畏缩着道:“太后娘娘让奴才来教导陛下男女之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弓着身高高举过头顶。
小金子上前接过李公公手里的册子交到萧毅瑾手上。
萧毅瑾接过后,百无聊赖地随意翻了翻,看着图册上衣衫尽失,赤裸裸相拥在一起的两个小人,顿时坐直了身子。
李公公瞧萧毅瑾好似提起了些兴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陛下,男女身体各有不同,并非只在胸前,更重要的是在下身。”
萧毅瑾翻过一页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前世的时候他是看过春宫图的,那时候与周安德要好,周安德偷偷带进宫里献于他赏鉴,但是画工粗糙,远远比不得手上这本精美细致。
不过上辈子的他就是个毛头小子,初次见到春宫图就兴奋得热血上头,画工反倒是其次了。
李公公献给萧毅瑾的这本乃是专门特制,集合了众多图册所长,各种风格都有。
李公公笑着继续道:“陛下手上的图为避火图,不是什么污糟之物,寻常百姓家都会在女儿出嫁时,作为陪嫁之物给女儿压箱底用的,有避祸驱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