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的缘由让他必须对陆成泽礼遇有加,他也觉得陆成泽值得他以真心回报。
前世之时,陆成泽扶持他坐稳龙椅,前世之时,陆成泽平定天下给他一个海晏河清安稳祥和的大周,前世之时陆成泽对他忠心耿耿……
可是今生却让他看不透,今生的陆成泽还是前世的陆成泽吗?他改变了大周的一些情况,为陆成泽扫清了大多数的障碍,那么陆成泽还会如前世那般吗?
他不想怀疑,也不愿猜忌。
陆成泽是这个世上除了母后之外,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但刚刚早朝上的那枚丹书铁券就像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把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今生待陆成泽还不够好吗?他所有御用之物皆分出一份给陆成泽,就连龙床也都愿留下半张给予陆成泽,但陆成泽待他却不如前世。
此刻萧毅瑾没有上前将陆成泽扶起,他不想这么做,也不愿这么做,他静静的看着陆成泽跪俯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冷笑着想,他为什么要扶陆成泽起来,他本来就是一国之君,陆成泽即便是镇安王又如何,监国辅政又如何,名义上终究是个臣子,只要他一朝为帝,一朝还坐在这龙椅之上,陆成泽就必得屈曲在下,天下臣民皆跪得,凭什么陆成泽就跪不得。
他可以佩剑上殿、可以御前骑马、可以见君不拜……
什么见君不拜,凭什么见君不拜!!!
凭什么他一个臣子却有这么多超乎常理的特权!
萧毅瑾坐在上面挺直了腰看着下面的陆成泽,而陆成泽却始终跪俯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时间两个人就如同较劲一般,不发一言。
良久……萧毅瑾挺直的腰慢慢塌了下来,就好似两个人之间的博弈输了一般,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咬着牙,道:“亚父怎么来了?”说完,冷笑了一声,继续道:“来了怎么不提醒朕一声,朕闭目养神竟不知亚父到来。”
陆成泽起身再叩首道:“是微臣惊扰了陛下,罪该万死!”
萧毅瑾看着陆成泽,嗤笑着道:“不不不,亚父是大周的镇安王,是大周的护国柱石,便是朕死,亚父也要好好活着才是,大周可离不得你。”
“陛下!”陆成泽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石板上,他压抑着心中焦急与苍凉,哀声道:“臣绝无此意。”他明白这次是真的伤了萧毅瑾的心,也伤了萧毅瑾颜面了。
以往,纵使萧毅瑾没有插手政务,但有陆成泽压制着,只要萧毅瑾临朝,群臣表面上也依然会以萧毅瑾马首是瞻,并不会反驳于他,如此威逼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