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瑾不敢相信,这些年来的情真意切,都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那些生死相许的真切深情全都是他的臆想?
陆成泽为他甘愿抛弃生死、放下权势,舍弃一切,他不信这些全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是不是朕太急切吓到亚父了?”萧毅瑾退后一步,不敢看陆成泽的脸色,更不想从陆成泽口中再听见任何拒绝之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向楼下走去,只匆匆丢下一句:“亚父早些安歇,朕明日再来看亚父。”话落便快速向楼下走去。
陆成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身形晃动,只觉得眼前发黑,脚下略微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窗户才稳住身体。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他无力的闭上眼睛。
他在萧毅瑾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萧毅瑾不仅仅是他全部的希望,亦是他全部的寄托。
此前萧毅瑾从未让他失望过,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无一不精。
亲政以来政务通达、善谋人心。纵使有些小心思却也处处让他满意。
他的所作所为合乎帝王之道,但私下对太后却多有包容。只是不知为何偏偏在此刻歪了,萧毅瑾怎么会对他生出这样的心思呢?
陆成泽想不通,也不愿去深究……
……
萧毅瑾疾步奔出屋子,便径直向外走去,小金子立即跟上,一回到寝宫,萧毅瑾便伸手将伫立在殿门旁,足有人高的宽口瘦颈长身洒金龙凤瓷瓶推到在地。
只听“咚”的一声倒地的瓷瓶应声碎裂,萧毅瑾喘着粗气,闭上眼睛沉声吩咐道:“朕失手碰到了一个瓶子,让内务府补上,莫要声张。”
“是。”小金子看得出萧毅瑾的神情不对,不知他与陆成泽又发生了什么,但陛下每次心情不好,十之八九都会与九千岁有关,让小金子有些苦恼。
他踌躇着上前,轻声问道:“陛下,可要安寝?”
“不用。”萧毅瑾睁开眼睛,转身走出寝宫,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他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道:“朕的那些叔父这般不识趣,朕已经忍不得了。”他心中的郁气不知如何发泄,便也只能冲着不顺眼的藩王去了。
纵使萧毅瑾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的阴冷旨意让人心惊胆寒,比天上落下的飘雪还要让人心底发凉。
御书房的灯亮了一夜,锦衣卫披着黑色的长袍在夜色的掩盖下进进出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同样陆成泽也在窗前站立了一夜,天未亮,陆成泽便出了凤泽台来到寿安宫外。
洒扫的太监扛着扫帚,趁着暮色打着呵欠打开寿安宫的大门,面见到陆成泽站在宫门外,吓得长大的嘴忘记合上愣在了原地,过了一息才反应过来,浑身一颤跪在地上请罪:“不知镇安王殿下驾到,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