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薄雾、也如清风,能不能抓住,人力无法控制。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端着铜盆的小太监将盆放在架子上,躬身走到陆成泽身边,行礼道:“奴才在外头听到动静,便知道殿下醒了,殿下可要梳洗一下?”
陆成泽点了点头,坐在铜镜前,小太监上前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鸦黑的发披散在肩头,比上好的绸缎还好柔顺……束好发髻后戴上白玉发冠,小太监又挤干净温热的帕子躬身递了上去。
陆成泽接过布巾,擦拭了一番手指与脸颊,将布巾丢回到水里,问道:“陛下何时离开的?”
小太监犹豫了一番回答道:“好像是未时初离开的。”
陆成泽点了点头,抬起手挥了挥,小太监躬身将铜盆端起退了下去。
陆成泽低头看着地上阳光照射进来的影子,推测现在应当已是申时,他真的睡得太久了,而有些事不能耽搁,他不敢赌太后的耐心,万一真的将那件事透露给萧毅瑾,那么他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
陆成泽到御书房时,萧毅瑾独自一人在大殿里批阅奏折,手中的朱砂笔不断的写下批注,整个大殿中一片沉寂,安静的让人心生惧意。
陆成泽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踏在殿中的汉白玉石板上都会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萧毅瑾抬头看着陆成泽,脸上的神情并无往日瞧见他时的惊喜与高兴。萧毅瑾握住朱砂笔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笔尖凝聚的红色朱砂墨滴落在奏折上。
萧毅瑾好似惊醒了一般,垂眸看着墨痕在纸上晕染开,如同鲜血一般红的灼眼。
他下意识的将笔搁置在笔架上,慌乱的用一旁的棉布帕子用力的按在奏折上擦拭,但墨迹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晕染的更多。
看着手上一塌糊涂的奏折和同样染上墨迹的帕子,萧毅瑾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帕丢到一旁。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装作不知,便没有发生的。
比如奏折上擦不掉的墨迹和陆成泽想要离开京城的心思……
陆成泽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陛下。”
“亚父。”萧毅瑾低低的唤了一声,手上的奏折被他用力捏得皱起,但他的脸上依然淡然如常:“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