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花枝递给身后的侍从,理了理身上毛茸茸的皮毛裘衣领口,温声道:“将这枝桃花送到我的书房里,莫要弄掉了花瓣。”
“是,”褪去了暗卫专属黑衣,只做寻常随从打扮的天枢,恭谨地接过花枝,躬身退了下去。
天枢捧着花枝,刚拐过墙角,慢慢向前走着,忽然穿着黑衣,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天权忽然出现在天枢面前,笑嘻嘻的伸手:“咱们天枢哥哥也是惜花之人啊……唔……还是桃花。”
天枢面无表情,退后一步躲过天权伸出来的手,轻轻哼了一声:“趴在屋顶上动都不敢动好受吗?”
天权瞪大了眼,天枢继续说道:“每日轮守两个时辰饿不饿?尿憋不憋?”
“你……”天权深吸了一口气怒视天枢:“你护卫镇安王头一天就露了行踪,被王爷抓了个正着,老子可是至今都隐藏着身份!”说着天权挺了挺胸膛,鄙夷的看着天枢。
天枢冷笑着道:“以后还想不想我给你留饭了?”
天权顿时败下阵来,蹭到天枢身侧谄媚的说道:“天枢哥哥,别生气嘛,小弟这不是怕你累着,想着帮你搭把手嘛。”
一枝桃花能有什么累的,天枢翻了个白眼,越过天权继续向前走去,懒得和这个二憨子纠缠。
两年前,他们七人被陛下派遣至镇安王身边,保护镇安王暗卫。
他们七人商量好,每日每人轮守两个时辰,多出一人时刻关注周边警示其他人。
他们一路隐藏暗中跟随镇安王,马车上的随从没有丝毫察觉。
镇安王出京头一晚入住驿馆,当时正巧是他当值,他趴在屋顶关注着镇安王的动静,谁知也就眨眼打个呵欠的功夫,屋内的镇安王便消失不见,他回过神来,慌乱的环视了一圈屋内,没见到人影。都还没来得及起身,便直接被镇安王持着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好在镇安王曾任锦衣卫统领,认得他们暗卫衣服上的标志才没有痛下杀手。
他认命的交代了来由:“陛下让属下前来保护王爷。”
镇安王闻言没有说话,垂眸沉思了一瞬便将他放开了,一声不吭又回到了屋中。
之后其他人,镇安王不予理会,但他已经展现与人前,便直接由暗转明随侍于镇安王身侧,也借由职务之便时常留些饭食给那些依然潜藏着的兄弟们,以免他们饿死……
天枢敢肯定,镇安王一定可以察觉到其他暗卫的存在,也一定知道他私底下的小动作,但是在知晓他们是陛下派来的人,更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妨碍后,便听之任之,只当他们不存在了。
而天枢作为那唯一一个被抓出来的倒霉蛋,这两年可没少被其他暗卫嘲笑。
对此天枢只能长叹一声时也命也,怎么就刚巧被抓住的是他呢。
裹紧身上的薄棉袄,再想想其他兄弟身上放水不防寒的轻薄黑色锦衣,天枢叹息的摇了摇头,捧着花枝的手更加小心,快步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