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站在他的床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个当初一脸书卷气的中国青年现在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凹陷的双颊在惨白的脸上显现着阴影,深陷的眼窝下面满是青黑,线条美好的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都已没有了生机。

他坐下来,对着这个人左看右看,忽然伸手过去,将他轻柔地抱了起来,连被子带人拥进怀中。

过了好一会儿,凌子寒忽然动了一下,费力地睁开眼睛。

海因茨将他的身体移了移,让他坐在膝上,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身体非常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凌子寒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看向窗外被狂风吹得乱舞的树枝,低低地问:“起风了吗?”他说的是中文。

“是啊。”海因茨的脸贴着他的额,温和地笑着,用英语回答他。“台风要来了。”

“哦。”凌子寒仿佛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扔进海里就行了。”他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里有种浓浓的空寂。

“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死的。”海因茨温柔地搂着他。“等试验完成了,我们会治好你的。只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感到有些难受罢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凌子寒没再吭声,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又昏昏欲睡。

海因茨就这样抱着他,一直看着窗外的黑云沉沉地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