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宁派了总坛所有人出去寻找,却只找到那一片狼藉的衣服碎片与血迹。

衣服是杨安宁的,一起寻去的人都看出,这是被狼撕咬的痕迹。

那么多的血,可杨安宁人呢?凌燃不肯相信他死了,他们没找到他的尸体,甚至连骸骨都没找到。

凌燃让人继续寻找,只要没找到尸体,他就不相信人死了。

萧江阻止了他,萧江说:“山中的狼饿了一冬,如果猎到食物,是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的。”

凌燃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双目充血,他冲萧江大吼:“你胡说!他不可能被狼吃了!”

萧江掰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怜惜。萧江说:“阿宁,他死了。你再怎么否认,他也回不来了。不要后悔,你已经不能后悔了。”

凌燃没发觉,眼泪早已布满他的脸。

凌燃让人去了北方,却传回杨安宁并没回去的消息。凌燃想,再等等,过些时日,他就会回去了。可是一年过去了,杨安宁始终没有回去。如果他还活着,他不会弃折柳山庄于不顾,凌燃终于承认,也许,杨安宁再也不会回去了。

凌燃埋葬了杨安宁的一切,他不去看,不去听,不去回忆,他装作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一个人,这个人曾经那么温柔,这个人愿意包容他的任性,这个人能为他遮风挡雨,没有这样的人,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彻骨的悔恨与思念折磨着他,让他再也不能安眠。

白天,他是冷血无情的魔教教主;到了夜晚,他只是一个失去爱人的野兽,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一切都来不及了。

39.

凌燃给杨安宁盖好被子。即使睡着了,杨安宁的眉头仍旧紧锁,脸上看不出丝毫放松的痕迹。凌燃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中的深情似乎凝成水,马上就要滴下来。

凌燃问:“怎么样?能治好吗?”

张谦说:“身心交病。身体的病是沉疴宿疾,虽然能看出这些年他自己也在调养,但最初没好好医治,落下病根,再怎么调也是治标不治本。况且,他思虑甚重,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脾,悲伤肺,恐伤肾,七情内伤,除了喜,他可谓是无一不伤。若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寿数不会长久。”

凌燃压下胸口的闷痛,问:“有没有办法治?”

张谦说:“可以,但花费甚大。”

凌燃说:“不管需要什么代价,只要能治好他。”

张谦叹了口气:“至于他的心病……我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