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道谢离去,易姜赶紧起身整理好衣裳,又收拾了一下桌案,在席上正襟危坐。
不一会儿裴渊就回来了,“先生慢谈,我就不打扰了。”他侧身示意后面的人进门,自己转身走了。
易姜盯着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绿衣,袖口紧收,腰身紧束,像是胡服。来人白净秀气,身材纤瘦,个头也不高,不过因为穿着,显得很精神。
“在下少鸠,桓泽先生有礼。”
易姜听见声音才知道这是个姑娘,又惊喜又意外,这感觉就像自己被丢在荒岛,茫然之间发现身边居然有个同伴一样令人振奋。拜那个异装癖所赐,她都快分不出男女了。
“少鸠姑娘从何处而来?”易姜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简直有点自来熟了。
少鸠在她对面跪坐下来,笑道:“少鸠是墨家弟子,与裴渊是同乡,月前自魏国大梁而来。别人都说先生自视甚高,不肯见人,我看先生倒是挺好相处。”
易姜干笑一下,替她温了盏茶递过去:“少鸠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少鸠端茶饮了一口,皱着眉头吐吐舌头:“先生煮茶的功夫不行啊,还好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
易姜一点不生气,反而很喜欢她这心直口快的性格,这种人大多没有坏心眼。
少鸠放下茶盏,再抬眼,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当日先生于稷下学宫出言劝说安平君时,少鸠也在场。今日来此,与其他士子一样,是想问问先生,为何一口认定秦国意在天下,而非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