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在榻边坐下,缓缓道:“我以为你是故意不回我信,原来是受了伤。”
公西吾提笔道:“其实我今日才看到你的信,如今事情如何了?”
听到他亲口证实,易姜心底阴霾一扫而空,摇头道:“不太好。”
公西吾垂首写字,长发遮了侧脸,只露出长长的眼睫,他将木牍递过来,神色如常。
易姜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两个字:“别嫁。”
☆、第30章 修养二九
公西吾此次出行时便感到些许不对,照理说体察民情这种事不该他一个外国官员去做,赵太后会叫他去,大概是想支开他。
一切如常,视察完回都复命。邢地一个官员给他指路,提议他走近路回邯郸。公西吾认为此举异常,没有采纳,依旧走了官道,不想官道上竟也遇到了劫匪。
当然不是什么劫匪,寻常劫匪哪敢在官道上逞凶。公西吾为留活口,手腕受了些皮外伤,后来因为对方死活不肯开口说出主谋,一路上审问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到今日才返回,也到这时才注意到易姜给他送了信。
聃亏只知道上卿府送了消息来说他受伤了,却不知伤的如何,跑去易姜跟前一说,将她吓得不轻,便连忙跑了过来。
公西吾看到信中所说的事情便想通了前因后果。之前公子溟向桓泽提亲时他明言反对过,还搬出了齐国。如今赵太后自然也担心他会再用齐国来压她一次,当然要将他调开才有机会。
易姜手指摩挲着那块木牍,琢磨着这两个字的分量。她本也没打算嫁,当然也没将公西吾当做过理由,但此刻看到这两个字,却还是平白给她增添了一份力量。
她拿起笔,接在那两个字后面问了一句:“师兄为何至今没有成家?”
公西吾接过笔去,也不拿新木牍,就接在她后面写道:“我从未想过此事,若真要娶妻,能想到的人也唯有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