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勾起她对死前的回忆,抑郁压在心头,尽管她一再避开不看冯氏,耳畔里仍旧不停地传进来她刺耳的笑声,内心愤恨越来越强大。戏开场了,初晨端起面前的一盅酒,一饮而尽。随即起身,招呼楠芹陪她去出恭。
夏府的婆子要为初晨引路,初晨笑着说不必。婆子觉着路不远,也懒得动弹,便也不强求。亲自给她直路说明:“顺着园子往东走,约莫四五十丈远的地方,往左拐就是了。”
初晨点头,和楠芹一路东走,却没有左拐,一直走到一处水榭,水榭之外连着一片碧波荡漾的湖,隔着湖面可看见百余丈远的湖中央架着一座拱桥。初晨见四周无人,下了水榭,走到湖边,她掀起袖子,手臂颤巍巍的向湖水伸去,指尖触碰湖面的一刹那,她吓得缩了回去,跌坐在岸边。
楠芹以为深秋的湖水太凉,冰着了七姑娘,赶紧掏出帕子为其擦拭。再抬首,却见自家姑娘满脸泪痕,似遭遇了什么伤心之事。楠芹顿时慌了,拿帕子为初晨拭泪,怎料她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
“姑娘怎么了?有伤心事儿?”
“没有,”初晨拭干泪,死不承认道:“刚喝的那盅酒呛得。”
楠芹忍不住笑了,这是她听过最荒唐的理由。既然姑娘不想说,她也不去问。扶着初晨起来,陪着她慢悠悠的往西走,初晨远远地见到远方路上有一团黑影蹿过,像是一只猫。她欲往前走看仔细了,身后头突然冒出个婆子叫她。
初晨回头,见是刚才那个指路婆子,微微笑着。
婆子给初晨赔罪,往后头指道:“姑娘走远了,在那呢。”
初晨笑着点头,由着婆子领她们回去。突然,身后头隐约响起杂声,初晨放慢了脚步,回头看。隔着百余丈远的水榭上,有一个人,那人抓耳挠腮的正从水榭往西南方向的树林跑。初晨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可那身影,她到死都认得。
回到宴席上,初晨的心跳的乱糟糟的,她紧张的阴了两口茶,迅速平复下来情绪。是他!一定是他!刚才那人肯定是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