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下床穿好鞋,用温水洁了面,又把绞干净的帕子覆在脸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必了,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白檀走到床边,捏了捏小包子圆嘟嘟的脸颊,笑骂道:“小坏蛋,再不听话,哥哥要打你了哦。”
但是这光打雷不下雨的小包子显然是听不懂的,仍然哼哼唧唧地撒娇,白檀给他穿戴好,又忙着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整套动作下来,倒累出满脑门的汗。
白檀刚坐下准备用膳,程锐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急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檀儿,你怎么还吃得下去?”
白檀叹了口气,将已经夹起的豆腐皮包子又放回去,问道:“镇国将军的家眷已经安顿好了?”
“这是当然。”程锐爽朗一笑,表情略带得意,顿了顿,又急匆匆地说道:“今日是姜琸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非比寻常。如今已经辰时三刻了,巳时左右就得进宫戍卫。以防万一,我从家里调来五十名死士,让他们护卫白府,你快随我去吧。”
白檀迟疑:“我也要同去吗?”去了就会见到那个人,有些事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白檀又不是个傻的,姜戎一封封芙蓉笺送过来,上面的诗词也一次比一次大胆露骨,他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了。
只不过,断袖分桃本就为世人所不容,他又是白家唯一一点血脉,阮白氏生养之情,恩重如山,白檀怎能忍心看着白家香火断送在自己手里?
且白檀虽两人为人,在感情方面却依旧是白纸一张,此时尚不敢断定自己对姜戎究竟只是单纯的钦慕欣赏,还是早已暗生情愫而不自知,并不愿现在就同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