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穗儿离开后,白檀一个人在水阁静坐了会,袅袅烟雾氤氲而上,一袭冰豰纱轻轻飘摇, 几欲乘风归去。
中午白檀品尝了一些特色花饼、茶糕, 消完食, 心满意足地缩回房内,让阿威阿武守在门外, 独个一人寻了摞雪白的宣纸, 密密麻麻地写了大半张字。
金乌西沉,房间内一寸寸暗了下来,隔着高墙, 隐隐听到街上脆甜的歌声,调子欢快, 歌词却听不大清。
白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问前来掌灯的阿威,“外面在做什么呢?”
阿威道:“崔家仆人说是未婚配的青年男女在对歌。”见白檀颇感兴趣的样子, 连忙问道:“夫人可要出去走走?”
阿武也道:“是啊,夫人,您都在在水阁待一整天了, 还是去散散心吧, 荀先生在为崔九公子配药, 脱不得身。不过, 有我们俩护着夫人您,旁人冒犯不到夫人。”
阿威阿武曾得关暮雪亲自指点,兄弟齐心,配合默契,武艺比荀香墨还要出色些,又一直忠心耿耿,白檀想了想,笑道:“闷在这里也没什么趣味,咱们就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蕊儿穗儿呢。”
三人换上简便的衣服,白檀仍旧用幂篱遮了头脸,后来到了街巷,见到不少人戴了面具,颜色款式尽皆新奇有趣,一时心动,也挑了个素净的粉白色做底,绘兰花图案的面具,替换了幂篱,果然更加轻便透气。
薄暮暝暝,酒肆瓦舍张灯结彩,各色花卉点缀其间,荧荧烛火中,越显热闹华丽。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白檀惯常一件雪白长衫,高束发髻,通身清爽,毫无脂粉气,兼之身形修长,姿态飘逸,纵使隐去面容,也有种超越性别、雌雄莫辩的昳丽曼妙。
三人装饰打扮与众不同,走在人群里本就格格不入,白檀气度高华,更是灼人眼球,众人视线有意无意地望了过来,其中不乏大胆豪爽的少年郎,娇俏狡黠的小姑娘,试探性地靠近,想要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