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了。
有阴云聚拢而来,声势浩大。
“我一直以为我会入魔,却原来我是不会入魔的。我一直以为我需要牵绊,却原来我是不需要的。我一直以为我修的是无情道,却原来并不是的……”
寒彻突然不再隐匿,现出身形:“容咎。”
他神色莫辨,心情极为复杂。他似乎从没有了解过这个弟子,从来不知道他的处境已艰难至此。
“玄徴长老。”容咎转身行礼,依旧波澜不惊。
寒彻愣了一下,突兀地问:“为何不唤我师尊?”
容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冰魄峰之后,他已经没有师尊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称号而已。玄徴长老,恭敬疏离。
他不知道别人的父母是怎样的。容倾倾口出恶言,薄奚尊视他如透明人一般,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师尊”,应该如寒彻之于霜鸾,倾心呵护,指点修行,放下`身段求药,不惜受辱……而不是寒彻之于他,听从“师兄”一面之辞,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武断地决定惩罚。
然而这些都没有必要说出口。
寒彻也察觉不妥,他顿了顿复又开口:“本君自然还是你的师尊。……也从未将你逐出师门。”他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弟子令,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刻了一个“容”字。
容咎并没有接。他看着那枚弟子令,眸中一丝波动也无,良久方道:“二十几年前,玄徴长老将薄奚尊打成重伤。”
寒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旧事。